“好男人？这年头，连父母兄弟、师尊同门都靠不住，还有什么好男人？”
身后有人说话，听上去像是在嘲讽，其实说话的人口气十分平淡，仿佛是在阐述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一样。
九九头都不回的说：“女人再强，即便得道成圣又怎样？终究是需要一个男人的，其实不光你我，全天下的女子选择男人时都像是在赌博，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古子璇，你怎么认为是你的事，不过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坏我的事。”
古子璇望着山下那个男人的背影沉默片刻，转头问道：“青娆，你呢？也想嫁给他吗？”
“我？”青娆有些憨憨的挠挠头，说：“我没想那么多啦！不过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跟在他身边应该没错。”
“好人……好男人……”古子璇喃喃复述一遍，忽然毫无感情的笑了一下，说：“在神界能活下来的才算数。”
山下，秦歌等着月月吃的开始打饱嗝了才牵着她的手上山。
快走到半山腰、已经能够隐约看到九九与青娆所在的亭子时，月月才猛地想起她俩吩咐的事情，赶忙拉着秦歌的手道：“大叔大叔，你可不可以收月月为徒啊？月月没有父母，现在又被师门抛弃了，孤苦伶仃的好可怜的。”
秦歌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小丫头自己的本意，眉毛一挑，嘴角就冷冷翘起。
“想让大叔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大叔的功法修炼起来很难……”
“月月五岁开始修炼，现在已经是艮元中期了呢！月月不怕吃苦的。”小丫头忍不住打断道。
我去！十岁就修炼到了艮元中期，这让老子这个兑气巅峰老脸往哪儿搁？
秦歌心里吐槽一句，接着说道：“不是吃苦不吃苦的问题，大叔的功法很特别，一旦开始修炼，在到达坎丹境之前是不能停下的，否则之前的修为便会尽数散去，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明白吗？”
“啊？”
月月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并不是很理解秦歌的话，但至少听懂了“修炼不能停，一停就完蛋”这层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能的就转头望向亭子求助。
然而，亭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看不到。
看着小丫头为难的样子，秦歌微微一笑，揉揉她的小脑袋，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是按照自己原来学习的功法修行吧！没必要非得转投大叔门下的。”
没有得到帮助，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小丫头只好低头“哦”了一声，任由秦歌牵着继续上山。
路过那个亭子的时候，月月还不甘心的探头往里看了看，秦歌却目不斜视，脚步停都没停。
等他们走远了，九九和青娆的身形才慢慢显现出来。
青娆问：“九九，你说前辈他发现我们了吗？”
“当然发现了。”
“啊？那……他刚才对月月讲的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谎话？”
九九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是真的。”
“那就是真的，你们猫妖的直觉向来都灵验的很。”
青娆说着，一脸颓丧的坐在地上，脑袋耷拉出去看着天上明月又道：“我用了足足二十年才修到离精中期，前辈的功法竟然要到坎丹境之前都不能停，难道还要让我再枯坐二十年、甚至更多吗？”
此时的九九也是一脸的迷茫之色，但还是下意识道：“修行之路漫漫，二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青娆，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我知道啦！”青娆很没形象的揉揉鼻子，掀起一阵壮阔乳浪，“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修了二十年，现在却要再从头来过，有些不甘心。”
这次，九九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月上中天时，眼睛里的迷茫才渐渐变成坚定。
“不管了！只要能得到这个男人，即便牺牲二十年时光又如何？”她喃喃说着，忽然起身冲出了亭子，“我这就去找他。”
昨晚没睡好，所以秦歌这会儿已经睡了，正做着十八个如花似玉的女徒弟争相喊师父的美梦呢，房门就被“咣当”一声撞开。
九九直接就冲到了床前，吓得秦歌下意识的就拉紧了被子，拉完才反应过来sb了，赶紧又把被子掀开，然后就开始暗骂自己：今晚干嘛要蛋疼的穿上睡衣？
“前辈！”九九可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龌龊活动，噗通一声跪下来，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恳切道：“慕容九九愿意从头来过，求您收下我吧！”
姑娘，老子被子都掀开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秦歌满头黑线，不满道：“我很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行不行？”
九九抿了抿唇，说：“那您睡吧！九九就跪在这里为您赶蚊子。”
赶、赶蚊子？
秦歌把眼一瞪，“你想要挟我？”
九九连忙低下头，说：“不敢，九九只是想让您看到自己的一片诚心。”
这觉是没法儿睡了，秦歌长叹口气，坐起身道：“你先起来……千万别说什么我不答应你就不起来的话，否则我会让你跪到天荒地老。”
九九见他说的认真，只好乖乖的站了起来。
“坐。”
秦歌指了指床尾，等九九坐下，才缓缓开口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我答应收你为徒，一个月后也是要离开的，我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这里。”
九九点头说：“没关系，您去哪儿，九九就去哪儿。”
秦歌闻言一愣，说：“这我就不明白了，你有自己的修行功法，说不定比我的还好，就算想换，相信无咎的宝库中也应该有不少任你挑选，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呢？”
九九低下头沉默不语，毛茸茸的尖耳也耷拉下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黯然神伤的气息。
良久，她摇摇头，再次直视着秦歌的眼睛说：“我不想拿自己的悲惨遭遇来博得您的同情，但我也不想再有一次那样的经历，所以我想跟着您，想托庇在您的羽翼之下，想轻松一些、快乐一些的过自己余下的人生。这，就是我的目的。”
听着女孩儿这样近乎于表白的话语，秦歌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根本不是神界中人，而是来自……无心海的那一边，迟早都是要回去的，所以很抱歉，你想要的庇护，我给不了你。”
九九缓缓瞪大了眼，一抹失落一闪而过，随即说道：“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去。”
“不行，茫茫大洋，危机重重，我只身来时已经是千难万险，根本不可能带着你一起回去的。”
“我会努力修炼，到时绝不拖您后腿。”
秦歌开始头疼了，苦着脸道：“嘿！你这姑娘，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求前辈垂怜！”
九九很干脆，又一次跪在了床下。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都没用，秦歌也只好点了点头。
只是他不知道，他今晚这无奈的一点头不打紧，却造就了未来威名赫赫、叱诧神界的“慕仙十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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