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卫文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握住马苏言的手,柔声问道:“醒了,有没有哪疼的?”马苏言在枕上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卫文哥哥,你送花给我了?”马卫文笑了笑:“是的,丫头,生日快乐!”马苏言看着马卫文:“卫文哥哥,我本来就要做妈妈了,是吗?”马卫文的心悬了起来:“丫头,是我不好!对不起!不想了,好吗?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现在做妈妈,也太小了点!”
马苏言的眼睛更湿了:“卫文哥哥,你不想要我生孩子?”马卫文轻抚着马苏言的头:“怎么不想?做梦都想!丫头,你知不知道?妞妞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去看她,我就在想,将来我丫头一定能替我生个更漂亮的闺女!”马苏言惊讶的看着马卫文,马卫文笑道:“别怀疑,丫头,是真的!”马苏言却是更伤心:“卫文哥哥,抱抱我!我好冷!”马卫文躺下,将马苏言拥在了怀里:“丫头,还冷不冷?”马苏言偎在他的怀中,轻轻哭泣!
马卫文吻着她的头发,柔声哄道:“宝宝,听话!别伤心了!月子里哭多了,伤身体的!”想着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丫头飞越几万公里给自己带来惊喜!而丫头生日,却承受着失子之痛!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回想当天灿若朝霞的小姑娘红扑扑的脸,再看看现在偎在自己怀中脸色苍白、低声哭泣的小人儿,马卫文真是心如刀绞!这才半年多的时间,丫头判若两人!自己尽了全力给她的,只是伤害!
担心丫头产后身体恢复不好。马卫文特意从台湾请了一个产后调理师专门替马苏言调理身体。自己更是贴身照顾着。马苏言很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却不再开口说话,宛如一个木偶。她这种状态,让马卫文忧心如焚!紫荆山庄的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搞清楚了。
这天,马苏言刚刚睡着。古玉凤夫妻和宋树宁夫妻就来到医院。马卫文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带着那四个人到另外一间房坐着。古玉凤看着马卫文憔悴的面容,叹了一口气:“言言还是那样?”马卫文点了点头。刘千里道:“马省长,那件事情我调查清楚了。”
马卫文看着他:“说吧!怎么回事?”刘千里说道:“根据总台服务员的描述和录相,我确认,那天进您房间的是许助理!总台服务员问她派谁来照顾您的时候,给了她房卡。她进您的房间大约27分钟后,言言到了紫荆山庄,是您的司机送过去的。言言进去的时候,总台服务员还怕发生误会,特意打了电话到您的房间,电话却被挂起来了!也就是说,当时许助理正在您的房间。不到五分钟,言言就出来了。她是低着头一个人离开的,总台服务员当时还挺害怕被马夫人盘问。十二分钟后,许助理独自一人从楼梯离开。没有人听见发生过争吵!”
马卫文面无表情的听着,不吱声。古玉凤说道:“马省长,要不,叫小许来问问当时的情况?”马卫文摇了摇头。古玉凤不解,秦玉说道:“古大姐,只怕四少被人设计了!”宋树宁急忙问道:“卫文,你们有没有……”马卫文说道:“没有,我醉成那样,不可能发生什么的。”秦玉叹气:“只怕言言那边介意的不是这个。”
马卫文颓然而坐:“我太大意了。这是个局。从我告诉大伯准备结婚的时候,就开始布了。而丫头亲眼看见了,我已经是百口莫辩了。”古玉凤担心道:“那要怎么办好?”
马卫文低下头,吩咐刘千里道:“千里,宾馆里的录相,你想办法藏起来,不能让第二个手里有。那个总台服务员,你也得想办法另外安置。我们不说,许家就起不了波澜!丫头现在这样,经不起一点风浪了。我不想有人拿这个说事!”刘千里点了点头。马卫文深叹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沙发后背上,不发一言。
古玉凤也叹气:“马省长,依我说,您不如同意让言言出国,继续学业!一来,言言太小,现在根本没办法承担身为马夫人的家庭和社会责任!二来,您之前对言言的保护过度了,她什么都不明白,怎么懂事?比如许若兰这件事,换稍有些生活常识的姑娘都能理解,三瓶白酒下去,还能做什么?可言言从没喝过酒,她就理解不了!你们俩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马卫文不吱声。
夜阑人静,马卫文独自一人坐书房里,看着马苏言的护照出神。护照上的丫头有点苦着脸。当时要送她出去的时候不是很愿意。想起丫头那个娇憨的样子来,马卫文轻笑了!比起现在,更显稚气。是啊,当时小东西不满十六岁。再看看丫头的身份证,相片上就是笑意盈盈的了。那是因为丫头认为有身份证就是大人了,得意得不得了。谁知出了门就趴在自己的身上,闹着要自己抱。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再想想现在在医院的丫头,马卫文心底一片凉意!
在丫头眼里,自己前科累累。任哪个女人,眼睁睁的看到那一幕,都无法释怀。何况自己的丫头还属于心结特别重,特别没安全感的那种!想到丫头怀着孩子,还忍受着这样锥心的痛苦,马卫文都替她疼。让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张白纸的小东西那样设计逃跑,可见她痛到何种地步!马卫文犹豫再三,决定对丫头说实话。无论怎样,这个后果都必须面对!
马苏言安静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身体已渐渐恢复了。卫文哥哥给自己的,都是最好的!可马苏言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幸福感了。她痛恨自己的不懂事!呆在卫文哥哥身边那么久,才知道卫文哥哥远远比自己认识的可怕!害得dami被关了起来,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了!可即使这样,马苏言也没办法恨卫文哥哥。这个男人,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自己的人。
“丫头,别站在窗边,你不能吹风!”马卫文温和的声音传过来。马苏言听了,眼中酸涩。马卫文走了过去,从后面拥住了马苏言。马苏言靠着,仍然定定的望着窗外,默默无语。“宝宝,我要跟你说件事,你认真听我说完,好不好?”马卫文的声音柔柔的响起,甚至带着几分祈求!马苏言回过头,水润的眸子看着马卫文。
马卫文牵着马苏言坐回床上,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深呼吸了会儿,说道:“宝宝,你说的事情,我做了调查。你看到的那个睡在我床上的女人,是……许若兰!”话刚说完,马卫文感觉到了怀里的小身子抖动起来!
马卫文强忍着惧意,说道:“宝宝,我当天喝了三瓶48度的茅台酒,是根本没有意识了。根据紫荆山庄的服务员所说和现场录相,许若兰是在我睡着后,以照顾我的名义进的我的房间,从总台拿的房卡。宝宝,你看到的那一幕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宝宝,不要恨我!我真的没和许若兰有什么!”
马苏言回过头看着马卫文,终于开口说话了:“卫文哥哥,我不恨你的!让我离开这里,回学校去好不好?”马卫文停了半天,轻声说道:“宝宝,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可这次,我真的是被人设计了的!”马苏言苦笑:“卫文哥哥,每次你都有充足的理由的!我说不过你!可我真的累了,想回学校去了!”
马卫文眼睛有些红了:“宝宝,我可以让你离开,让你回学校去!我也可以放了dami。你身子已经养好了,你随时可以走!”马苏言眼睛亮了起来,刺痛着马卫文。他停了停,还是说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宝宝……你还爱不爱我?还会不会回来?你真能舍得我?”
马苏言怔了半天,突然间,一头扎进马卫文胸前,两只手紧紧揪住马卫文的西服,嘴里死死咬着马卫文的衣领,如小兽般呜咽起来……拼命的摇头,舍不得的!舍不得的!舍不得的……马卫文吻着马苏言的头发:“宝宝,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宝宝,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马苏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抓住马卫文的衣服,疯狂的摇着:“卫文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害怕呀!我害怕呀!你都是这样的,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马卫文被动的任马苏言摇着,闭着眼,痛苦难言。丫头,我的心肝宝贝,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意让你承受这样的伤害!
许若兰得知马苏言受伤,估计和那天的事脱不了干系。她仔细思量,决定置死地而后生。自己主动到医院来探望马苏言了。因为是马卫文的助理,她被特护获准进了病房。刚进门,就看见了马卫文从里面卧室出来。看见是她,马卫文冷然道:“出去!”
许若兰小声道:“马省长……”马卫文拖住她的手,直接往门外拉。许若兰哭了:“马省长,您不能这样对我!是您强迫我的……”马卫文害怕惊动了马苏言,拖着她到了门外,让特护退了出去。冷声说道:“你未经我允许,进了我的房间,还说我强迫你?那天就我们两个人,我喝醉了,你爱怎么说都由得你!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了?做梦!”
许若兰连连摆手,泣道:“马省长,我哪里敢威胁您了?要是那样,我早就跟家里的人说了。我承认,我是喜欢您的。可我知道有马小姐在,不敢乱来的。那天……我也是心疼……您叫我……宝宝……强行……抱着……我拒绝不了……马省长,我真不是有意的……”
马卫文一惊,许若兰不可能知道自己私下里对丫头的呢称,这么说来,是自己酒醉误把小许当丫头了?他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病房门开了。马苏言的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静静的站着,对马卫文说了一句话:“卫文哥哥,我要回学校去。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就再也不开口说话了!”马卫文定定的看着小东西良久,伤心欲绝!木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马苏言关上门。许若兰听着上锁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泪眼朦胧的看着机窗外的蓝天白云,马苏言的泪水全滴在了窗弦上。卫文哥哥替自己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后,就到北京公干去了。没来送行。让马苏言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在机场调度室里,那双如电般的轻眼,一直注视着那架载着自己心上人的飞机,直至完全看不见……
回到学校,并没有象马苏言想象中的那样,自己会开心点。屋子里,到处都有卫文哥哥的痕迹。浴室里的毛巾,须后水;柜子里的衣服;床下的鞋;桌上的茶……马苏言这才知道,思念入骨,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她默默的忍受着,木然的工作着,日渐消瘦。
angel的变化那么的明显,伙伴们都为她担心。请假回国的时候那个安静不失快乐的小精灵,回来后苍白而抑郁!黄博士接到国内数个指示电话,要他叫回言言。久经世事的老人虽然不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但也猜出一、二。他没有劝小姑娘,反而是引导小姑娘将注意力转到了专业上来。科学的世界奥妙无穷,果然让小姑娘平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