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人一听到这话,都看着许若兰。许建新小声说道:“兰兰,你怎么说话的?起码的礼貌都不懂?”马卫文冷哼一声:“许小姐出身世家,在家自然是娇养着的。和别人这样说话就算了!我夫人打小养得更娇气,不习惯看着别人的脸色。许小姐对我夫人不礼貌不是第一次了,或许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要在这种场合赶人?”许家的人都变了脸色,马卫文这话说得很重。许若兰是真的惹着他了。
许若兰又气又委屈,看着马卫文的脸色冰冷,也害怕。她急忙走到马卫文面前,说道:“马省长,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找到马小姐后,有点急,就说了几句。对不起!马小姐,对不起!”马苏言垂眼不看她。
许老夫人看了看马卫文,还要说话。许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说道:“卫文,兰兰不懂事了,言语不当的地方别往心里去!言言不舒服,你赶紧带她去看看,先回去吧!”马卫文和许家众人打了招呼后,带着马苏言离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许若兰一眼。许若梅看在眼里,真觉得痛快!
当晚,宾客散去后。许老夫人对许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把兰兰调回来!干嘛让她看马卫文的脸色!”许老爷子皱眉:“兰兰怎么了?在家里这样,对上司也乱说话?调她回来容易,不过,这样在外头为人处事,可要吃亏!”许老夫人冷哼一声:“乱说话又怎么样?不过是捡来的丫头!”
许建国听不下去了。这位继母很是任性。经常弄些让自己头疼的事出来。但现在,涉及到马家的事情,不能乱来。自己也有儿女,不能因为她而误了。说道:“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马卫文才三十多岁,就在这个位置了!将来会怎样,有眼睛的都看得着!我们不说要拼命巴结,得罪的事情不能做!兰兰这样,您不能再纵着她。而且……那姑娘不管是什么出身,从小就被马卫文宠得上天是众所周知的!夫人是做定了的!打人不打脸,您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再说。”
许若兰因为马卫文离去的脸色,已经忐忑不安了。家人还在说自己,气一冲上来,对着家人说道:“什么叫夫人做定了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哪点比不上她了?我偏不调走!别说马省长没有结婚,就是结了婚的,离婚再娶的也不是没有!现在他还没结婚,谁做夫人还不一定!”说完后,转身就回房去了。
许建国愕然,看着父亲。许老爷子什么都没说,自己上楼休息去了。继母脸上有一丝丝得色,跟着父亲回了房。许建国心里暗忖,皱起了眉头。许建宏等两老上去了,凑到大哥面前,小声说道:“大哥,不对呀!看老爷子这意思,兰兰掺和到马卫文身边,是有意的呀!”许建国回道:“老爷子背晦了,这打的什么主意呢?马卫文哪里是由得别人算计的?我们得注意点,别搭进去了。”许建宏点了点头。
许若兰回房后,想着马卫文的脸色,辗转难眠。第二天,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到马家来,说要向马省长汇报工作。谁知,连人都没见着。郑秘书冷冷的说道:“马省长说了,你现在在休假。休假完了后,就直接回长南上班。建设部的事情,马省长自己来了,会亲自过问。你没必要汇报工作了!”许若兰怏怏的回去了。
马卫文心烦!昨天丫头一回家,就病倒了。应该是被冻的。这还算了,好象受了惊吓,睡梦中还吓得尖叫!抱着马卫文,满身是汗,边哭边喘!马卫文叹气,丫头怎么就这么娇弱,稍不留神就出事了。到了中午,马苏言烧退了些。马卫文交待阿姨看着。自己带着郑秘书到建设部去了。京里太多事非,早完事带着丫头回长南是正经。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丫头安全自在些。
方安诚因为工作关系,鲜少出现在社交场合。昨天父亲没时间,非要自己来。不得已来了。看到了马苏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头。身为军人,方安诚真算是正直的。自问从没做过愧对良心的事情。当年因为自己的不做为,让苏言儿一个小孩子受那样的折磨,差点送了命。心里是难受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愧疚就更加加深。以致于自己深受折磨。
方靓靓知道卫文哥哥的心思。昨天看到马苏言后,哥哥明显不安。她想了想,邀请哥哥一起来看望马苏言,小姑娘的,只怕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她如果忘了,也好解开哥哥的心结。马家,他们兄妹都熟的,马卫文的房间,方靓靓当然进去过。听说小姑娘病了,正在房间吃饭,他们俩直接上去了。
方家兄妹突然出现在马苏言面前,马苏言吓得够呛!她本来就不是个心理很健康的人。只是马卫文一直娇养着,护得很是周全!没有出现什么状况!这一个月来,频受刺激,来得又快又重,本来就不是太好。忽然自己最害怕的,最介意的人同时出现在她家里,怎么受得住?马苏言哭着叫道:“不要抓我!我要卫文哥哥!不要关我!”一边紧紧往床边靠,实在没地方靠了,就紧紧抓住被子包住自己,全身瑟瑟发抖。方安诚脸色登时惨白,这么多年过去,小姑娘一见自己仍然吓成这样,当年自己是太过份了。
方靓靓见哥哥这样,急了,走上前去,拉着马苏言的被子说道:“言言,你不要怕。我们是来看你的,没有恶意的!”却吓得马苏言更厉害,向床边滚去,扑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好在地毯够厚,没伤着。她紧贴着衣柜,大叫:“卫文哥哥,救我!卫文哥哥,你在哪里?救我!”声音无比凄厉!旁边的阿姨吓得拦住方靓靓,说道:“方小姐,您先出去,好不好?”
马卫风听到老四房里的动静不对,冲了进来,看见马苏言这样,吓了一跳:“言言,怎么了!老四就回来了!你别怕!”说着,对跟在后面的谢佑说道:“快,打电话给老四!叫医生过来!老四家的好象不能太激动了的!”然后对方靓靓说道:“你们干什么了,吓得言言这样?”方靓靓百口莫辩,方安诚长叹一口气,说道:“靓靓,我们走吧!”
马卫风看着马苏言那样,又是弟妹,自己也不好上去安抚。谢佑跟马苏言不是很熟悉,马苏言和她不亲近!只得对谢佑说道:“你看着她。给她盖好东西。本来就病了,只怕更不好!别挨她太近了。”谢佑点了点头。马卫风瞪着方家兄妹:“你们俩别走!吓得言言这样,不给交待不行!等老四回来。”
马卫文接到谢佑的电话,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王部长的惊讶,匆匆告辞了出来,急忙往家赶过去。车都没停稳,几大步就进了房间,将马苏言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团住。家庭医生已经过来了。马苏言惊叫:“卫文哥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被抓走!卫文哥哥,我不恨方局长了,不要抓走我!”马卫文只能抱住她哄着,眼睛看着医生,医生说道:“您回来得正好。夫人不肯让我挨近她,您抓好她,我先给她打一针!”马卫文一手搂紧马苏言,一手拿起她的胳膊,卷上衣袖说道:“丫头,听话,别动。让医生打一针就好了!”好不空易打完针。没一会儿,马苏言的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睡着了!
安顿好马苏言,马卫文走下楼来,看着那对兄妹,不说话。方靓靓开口说道:“卫文,我们没想到会这样。只是想来看看言言,表达下歉意而已。”马卫文淡淡的说道:“有这个必要没有?真有歉意,就不要来打扰丫头了。让她不再想起是最好的!”
方靓靓心里不舒服了,自己是一番好意,那姑娘有问题,怪得着她嘛!“卫文,你不能这样说,我们是一番好意来的!”马卫文疲惫不堪,冷冷的说道:“凭什么你一番好意,我丫头就必须要接受?靓靓,你从来都是这样的,不管别人的感受如何!想来道歉的时候就来,当初做事怎么就不摸着良心?你方大小姐道歉了,我丫头就得谢恩,是不是啊!”
马卫文从不曾对方靓靓这样说话,方靓靓也生气了:“马卫文,你是不是过份了点啊!就凭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也不应该这样说话!那姑娘本来就有毛病,怪得着别人吗?”马卫文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了:“我马卫文对得住两家的交情,也对得住你方靓靓!方长官,我知道你当年是无心之过,特处的规矩是那样的,我也不能怪你。只是当年丫头受的惊吓太大了,看见你,她会害怕。请你多体谅些。”
方安诚愧疚:“卫文,做为长官,我不该那样不负责任,以后,我尽量不出现在你夫人面前了。对不起!”马卫文说道:“我替丫头接受你的道歉!”方安诚转过头对方靓靓说道:“靓靓,我们先走了。”方靓靓被马卫文这样堵着,心里的气没出来:“马卫文,我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男人都这样,得新忘旧!”
马卫文看着方靓靓:“方靓靓,你愿意当自己是旧,我没意见!别拿这样的话来比我丫头!已经是过去的了,你好好过你的,没事来打扰我们干什么?假设你现在有丈夫了,我不经通报就闯进你们的房间,你丈夫会不会介意?你也是国家干部,最起码要知道怎么尊重他人!再这样下去,就不怕孤老终身?”
方靓靓理亏了:“卫文,我确实没注意。你也用不着说话这么刻薄!”马卫文冷哼一声:“什么叫我丫头本来就有毛病?你刻薄在先!再说了,你不是不懂事的人,是根本没把我丫头放在眼里!我们做不成夫妻,也没必要成仇人。但你不懂得尊敬我妻子,那就不要来往了!”方靓靓知道马卫文是真生气了,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和方安诚走了。
半夜,马苏言病势更严重,嘴唇都起泡了。马卫文连夜将人送到了医院。丫头自从特处那次被抢救过来,这是第一次生病住院。马卫文抱着呓语的马苏言,觉得心累。丫头越来越不快乐!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挫败感,有口难言。
许若兰一回到家里,就看到家人正聚在一起。原来,许若梅怀孕了。她公公大喜之余,跟亲家商量着,想调儿子到北京任职。也方便儿媳妇在娘家养胎。许老爷子出面,将孙女婿调到了财政部。这不,亲家刚走,调令就下来了。许若兰看着许若梅兴高彩烈,再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哪里有情绪?跟家人打了招呼后,自己一个人上楼了。许老夫人看着孙女,脸色暗了下来。
晚上,许老夫人侍候许老爷子休息的时候,有些委屈的说道:“老爷子,您不能太偏心了。建国他们好歹还有三个嫡亲兄弟姐妹,儿女又都成了家,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我就只有建新一个。您好歹要为我打算打算。兰兰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许老爷子叹气:“我早就为兰兰打算着了,只是没告诉你。要不,兰兰怎么就到长南去了呢?不过,我看着现在这情况不好,正在考虑要不要调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