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与卿犹豫道:“之前是……《穿成反派boss的未婚妻肿么破》……”
    步青云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明与卿抬头望天,尴尬得想用脚把月亮抠出来个三室一厅一厨两卫,“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贪财答应他们做这个系统任务的,如果我一开始不做这个任务,我就不会……哎哎哎!”
    步青云察觉有人来,神色一变,拎起明与卿躲到树上。
    就在这时林子里出现几个散修,一边走着一边互相聊着天。
    “你听说没,这几天云泱可热闹了,步青云叛道了……弟妹跟哥哥跑啦!”
    “这可刺激了!寻常不都是叔叔跟嫂嫂,姐夫和小姨子么,哥哥也不安全呀!”
    “怎么能这么说,我听说这明与卿原本就是要许给步青云的,是弟弟不规矩抢了嫂子!人家二师兄不过就是抢回自己媳妇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明与卿:“……”
    步青云:“……”
    无语目送一群人走远。
    明与卿:“你说这帮修仙的,嘴怎么这么碎?!这消息跑得比咱俩还快。”
    “离我远点。”
    “没必要吧,你的名声还能再坏点吗?”
    步青云一个眼刀就将明与卿杀得闭嘴了。
    这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阴影中钻出来一个人影,让明与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行衷!他怎么能找到这里?
    有没有其他人跟过来?他们费了那么大劲逃出来,不会这么快就要被抓回去了吧?
    远离人群,坦诚相见,原形毕露的时候到了。
    行衷冷冷地笑着,“二师兄,别来无恙。”
    步青云与行衷相对,山河不变,人心已非。
    二人并肩作战多年,这种时候,纵使再无心无情,也难免会有唏嘘。
    世间的情义大多随着利益而变,各自为了心中的信念和前程罢了。
    为敌,他们最互相憎恶,也是最能互相理解。
    “你想说什么?”
    行衷自得的笑笑:“找了我那么久,二师兄没什么想问的么?”
    步青云望着行衷,“我只问你一句,清彦是不是你害的?”
    还以为要问什么呢,行衷轻嗤,表情不屑:“师兄是说那个被小恩小义收买的傻子啊,他的死可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落到魔物手中被折磨致死,要怪就怪他自己太倔强,不听话,不识时务。
    步青云,我说你假仁假义也未曾冤枉你,你敢说你广发善德收买云泱上下,不存私心?你没有把我们当做你坐上掌门之位的垫脚石?
    我就是看穿了他的下场,所以才耗尽心力为自己谋条生路,你修禁术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有朝一日被发现,殃及我和谢天赐呢?”
    “我会保你们。”若有朝一日他真的与修界撕破脸皮,也绝不会殃及到他们。
    “可是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只要修了禁术,管你有没有害人都是死路一条,与其咱俩人死,倒不如你一人抵命,您说可是?”
    最可怕的从来不是谎言虚假,而是谎言里掺了真,真假难辨,越是亲近熟悉你的人想要害你越容易。
    “你以为将一切嫁祸给我,你就能逃得脱?”
    “你说的我明白,害怕躲藏是藏不住的,所以我会主动出击,以攻为守。
    魇术对同魇术者效力大打折扣,魇术出自魇魔,何与君终究是个祸患,所以你们都必须死,魇术术法我已毁去一半,你一死,魇术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会,谁又能奈我何?”
    “步青云,我们都生在这世上,有人生在高山之巅,如云崖、凌霄,生来便俯视众生;有人生在平地之上,想要登高就必须耗尽全力攀登,如我;而有人生来就在悬崖之下,要用一生爬出深渊,就是你。
    你说你保我,你还不如我呢,怎么保我?与其让你拖着我一起死,倒不如让我送你去死,成全我还能算上功德一件,这叫弃暗投明,弃恶从善。”
    “你为我向掌门求字,他给我取‘行衷’这个字,就是想让我当好你身边的一条狗!我王行衷可一时为奴,绝不一世为奴!我虽出生贫寒,但冲天之志与天齐,想让我一辈子向别人俯首称臣?做梦!”
    明与卿躲在树上听得大脑短路万脸懵逼,气得紧紧攥着手中的风吟残扇。而行衷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意,猖狂至极。
    步青云:“’行衷’二字含义乃是行为由衷,知行合一。”
    行衷不耐烦地一挥袖子:“我不懂什么知行合一,我所做的正随本心!”
    “师兄你嫉妒大师兄天资故而生恨,你也该懂我的嫉恨,懂我的痛苦,你不该怪罪我的,怪就怪你只与我等同于大师兄与你。
    你有天分有家世,掌门和大师兄都偏护你,还有家族庇佑。
    你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当全家得知我有修仙之才,他们有多高兴,他们从没有那么开心过!
    所有的邻居亲戚全部都刮目相看,往日欺负我们家贫的纷纷上门讨好,爹娘为凑够我的路费,为了怕别人看不起我,为了给我置办行当,卖掉了我两个亲妹妹,就等我衣锦还乡,从此扬眉吐气。”
    “我一人身上背负着全家的希望,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后路我不能输!步青云,你可别怪我,咱俩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你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