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神里绫人从璃月带回来的蓝色章鱼干……泡发后,真的能吃吗?
    那东西不会毒死人吧?
    托马一边思考的要如何处理神里绫人带回来的各种特产,一边看着神里绫人稳稳的抱着他,顺着唯一一条通向社奉行的大道走去。
    很显然,家主并不觉得抱他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
    托马感觉有些别扭,但是,他都点了这个头,自然不可能自行驳回打脸。
    然后,他被神里绫人一路抱回社奉行,路上没有任何停留。
    哦不对,应该说,偶遇熟人时,家主会非常善解人意的停下片刻,让他们嗑唠两句。
    托马对此有着极大的不解——
    一路上遇到的这些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平时找个人都费力,今儿一股劲的全冒出来了。
    而,神里绫人全程表情都是淡淡的,带着一贯对外的生疏温和,与谁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他的神情仿佛自己是在做了一个非常正经的大事,就像是,往日一般稀疏平常。
    丝毫不见得,他刚刚问出那句,带着些许卑微感的“嫌我了?”。
    说真的,托马从来没有见过神里绫人那么放低语气的模样。
    在他的记忆里,家主一向是光风霁月的贵公子,他像是夜里高高挂在天空上的月亮,温和而有力,永远都是接受着别人的仰慕和欣赏。
    即便,有人想要去摘月亮,想要将月亮拽下来,碾碎成末。
    但,他们永远都不会得逞,因为月亮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无人可以触碰。
    同样,月亮也不会多注视着他们中的任何一员。
    月亮只会在意天空的祥云,闪耀的星星,蔓延到天际上的高树枝桠,入云端的山尖……
    它不会去在意追逐他的小小人影,更看不见贴在地面上、努力仰望他的一颗小草。
    是的,他只是一颗地面上的小草,溶于草丛中,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
    然后,有一天,月亮突然到小草的面前问他:“你可是嫌我了?”
    小草……小草怎么会嫌弃一直仰慕的月亮呢?
    小草觉得迷茫和不解,但,他更清楚这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月亮的一时兴起,小草又有什么怎么可以拒绝呢?
    也正是如此,即便一路上被注视着,托马连那句常用的“家主大人,这似乎不太合适。”,这种委婉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经历过的视线多了,他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抬起红透的一张脸,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着四周的风景……
    好吧,整条路他都背熟了,闭着眼都能走回去,四周能有什么景物,他心里一清二楚。
    托马只是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看那道悬于头上的热切视线,不要与之对视,更不要让他发现,他感受到了这明晃晃的注视。
    家主的视线还是如同往日那么温柔。
    但,他并非一无所知的傻子。
    托马隐隐察觉到一些,他不敢细思的感觉。
    往日,他还能安慰自己,不过是一时的错觉。
    在源熹晔出现后,这股错觉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让他一瞬间以为现实与梦境融合了,家主就是第一个深受其害的可怜人。
    托马看向更为熟悉的宅院,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声——
    不得不说,家主不愧是家主,平日忙于案牍文书之间,却仍旧能够保持极好的体力。
    真是神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浮现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托马好奇的打量着神里绫人,仔细的观察着——
    头发,发尾有些翘,需要梳平。
    振袖臂弯上,有些皱褶,需要熨平。
    肩膀上的护甲……
    托马认真的记录着回神里屋敷后,需要给神里绫人整理的地方。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神里绫人将托马送到他的房间中,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随后,将衣摆稍微整理片刻,同他面对面着坐下。
    托马下意识的开口,准备感谢道:“家主……”辛苦你了。
    “托马,一路都在盯着我,是看什么呢?”神里绫人目光沉沉的凝望着他,语气温柔的询问着。
    “……”托马被这么先发制人,一时间脑海里,就浮现出自己观察到的那些地方。
    他眨眨眼睛,认真的开口道:“家主大人,您可以靠近一些么?我为您整理一下发尾和衣服。”
    “您看这些地方都被我压皱了,还有这里……”
    托马认真的将他衣服上的几处问题说出来,便准备起身,准备单脚跳去拿工具,过来为神里绫人整理。
    神里绫人:“……”
    他的眼神微微黯淡,一瞬间有些出神。
    ——托马仍旧是如此。
    第一时间,永远注意的都是他的外形,时时刻刻的让他保持最好的状态。
    托马是颜控吧?他这张脸应当还算不错吧?身材保持的也尚可吧?
    神里绫人一边思考着这几个问题,一边起身伸手,从后抱住了托马,刚准备去拿东西的人拽回原位。
    托马被他这么一拉,重新坐回柔软的被子上。
    “托马,药油在哪?”神里绫人突然间询问道。
    “家主是哪里受伤了吗?”托马听到这句话,瞬间抬眼看向神里绫人,目光中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