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却蓦的摇头,语气带了丝狠意,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听,我只想让你跟她分手!
    妈,你总是这样。陈予书笑了下,无奈中带着一丝苦涩,从来都不愿听我们说话,却总怨我们不理解你。
    我是你妈,我能有什么错?陈母使劲儿捂着自己胸口,一下下捶打着,这么多年,你自己说,我做的所有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了你们好?
    在这个话题上,陈母总是有无数的道理,陈予书不愿在此纠结,等陈母缓和一点后,才自顾自开口:
    可你从未想过我要什么,我喜欢陆微,在她还没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段感情会永远深埋心底。可是,只要我一想到,她以后会跟别的人恋爱、结婚、生子、相守一生。
    说到这里,陈予书一顿,仰头,竭力将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遏制住,可当她再度开口时,还是带了无数酸楚。
    我、我就难受得不行。也许,这辈子我也没办法再喜欢上其他人了。
    可是。陈予书深吸口气,话锋一转,眉眼不自觉温柔下来,当我得知她也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高兴得要疯掉了,哪怕到现在,我有时仍觉得是一场梦。
    不,甚至比梦中的还要美好百倍、千倍。
    可现在,妈,你让我放弃这一切,抛弃我爱的人,你陈予书张开口,呼吸受阻,鼻尖蓦的被憋红,你真的忍心,看我这么痛不欲生吗?
    陈母怔怔听着,眼里的不解越来越浓,似乎在问,你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接着,是深深的自责,是她哪里做错了吗?
    陈予书摇头:感情这事,从来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是,妈,你没有错,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那个欺骗你、辜负你、伤害你的人。
    你怎么陈母瞳孔一震,旋即很快猜测道,是你姐告诉你的?
    你、你们陈母五官稍稍扭曲,一下拔高了声音,难不成,你也要跟你姐一样
    陈予书:我从未这么想过!姐也一样!你知道,她当时还说了什么?她说,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她就是杀了他也在所不惜。
    陈母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想说什么,但被浓烈的情绪压抑着,转而化作道道泪痕流淌而下。
    妈,你这一辈子受了太多苦,被那人迫害,被我们拖累,我能理解你的担忧害怕。
    可是,你该恨的,不是我们啊,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渣惩罚自己、伤害我们呢?
    陈予书言真意切,恳求道:我不求你现在就同意,但至少,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你的所有顾虑、担心,我们都可以一一解决。
    当然,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自己也会分开。
    陈母用手背抹了抹脸,嗤了声:等那时候就晚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就算是这样。陈予书眨眨眼,轻呼了口气,酝酿片刻,俯身抱住陈母,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们还有你啊,妈妈不是孩子永远的避风港吗?
    第一句开口,后面的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只要你跟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就不怕。
    陈母僵着身子没动,寂静的客厅里,只有陈予书的声音。
    渐渐地,陈予书感觉自己肩膀湿了,陈母极力压抑着哽咽声,肩膀微颤。
    行了,话倒是说得好听。陈母不自在地推开陈予书,看着眼前的人,各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果然,跟那小妖精待久了,也被带坏了!
    然而,陈母内心却无法生出真正抵触的情绪。
    两人说着话,谁也没发现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陈予书:对了,妈,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吧,我跟陆微回宿舍住。
    陈母别过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砰
    关门声响起,陈母转头看过去,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脑中时不时想起陈予书方才的话,也会犹豫一瞬,难道这次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但多年的根深蒂固,怎么可能一夕改变呢?
    倘若就这么放任她们姐妹二人,要是以后真出问题了,她于心何安?
    陈母愁苦不已,她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呢?
    橘黄色的灯光柔和温暖,无形中舒缓了陈母紧绷的神经,目光不经意地打量起了这个小家。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脑子全被愤怒、惶恐占据,完全没心思去看。
    然而,此刻一瞧,才发现这屋子布置得确实不错。
    来了点兴致,她起身转了圈,然后走到阳台,立刻被一大片开得正盛的鲜花所震撼到。
    蓦的想起,初中还是高中来着,陈予书从外面捧回一盆植物,稀罕得不行,每天浇水灌溉,上学放学都要去看看。
    她担心这会让她分神,导致她成绩下退,想也不想,便将那盆植物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