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倒是真能狠下心,就算你舅舅养了你十几年,报复起来也丝毫没有手软啊。”
可笑,他父母留下来的那一份遗产都不止能养李丘十几年,还不是被他败光了。
“少惺惺作态,你不就是因为我足够狠毒才选我合作的吗?”祁南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血缘关系的人,算计我当然要付出代价。”
季川云拍手叫好:“好,真够狠,我喜欢!”
祁南抱着胳膊不屑道:“我们也就彼此而已,你跟着你表哥享尽荣华富贵,现在还不是背叛了他?”
“说得容易,他那个人刻薄得要死,还时时刻刻端着样子,我真看不惯他!这么多年来那点利润被他扣得死死的,我能分到的不过巴掌大点东西,他宁愿信齐山一个外人都不愿信我,我还把他当表哥干什么?”季川云表情有些狰狞,眼里浓郁的嫉恨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肯定是一早就开始谋划了。
一边儿地上趴着的李丘已经吓瘫了,他没想到自己那个废物外甥一朝靠着好运气有了钱权居然变得这么陌生,由内而外的气质不像先前那样窝囊,反而让他不由自主地恐惧。
那种像是在看垃圾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时,让他有种被冰冷毒蛇盯上的感觉,恐惧到了极点。
他只是想要一些钱,没想招惹这个疯子!
偏偏这时候祁南回头瞥了眼李丘,随口道:“把他看紧点,别让他跑了。”
季川云点头:“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关照他。”
李丘被拖走时还在苦苦哀求。
临走时,季川云又盯着祁南,阴测测地警告:“可别想着阴奉阳违,安澈那种冷心冷情的人不是个追随的好人选。”
祁南没回头,也没半分迟疑:“李丘在我小时扇了我一巴掌,骂我是杂种,我记了十年,十年里一直想着该怎么报复他,得罪我的人都该得到报应。”
他语气冷淡:“我只希望季老板别失手,阴沟里翻船还拖我下水。”
季川云眯了眯眼,心里多了些戒备。
这小子看来是真狠,倒是不担心他反水,就怕他最后反咬一口,最好是在合作完成之前就动手先除掉他。
祁南回去的时候不算晚,阿姨正在厨房做饭,齐山同安澈在汇报些什么,安澈戴上了副眼镜,无框,看起来斯文又清冷。
见祁南走过来,安澈抬头随口问了一句:“累吗。”
祁南坐在他对面:“还好,随便聊了些。”
安澈没细问:“好。”
这件事被轻飘飘揭过。
最近安澈似乎又忙了起来,总在讨论工作,白天的时候一直盯着电脑。
晚些时候祁南洗完了澡,刚巧接到季川云的短信,他拿着手机,走到楼梯时往下望去,正好看到安澈接了杯咖啡,似乎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也是,毕竟安澈是个活生生的人,当初四面楚歌,身边的亲戚都是些牛鬼蛇神,他一个人把公司经营到这个地步,其中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祁南关了手机,没回消息。
安澈衣衫很单薄,虽然现在的天气不算冷,但晚上的温度总要低一些,他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到上面的祁南。
安澈看了眼手表,问:“怎么还不去睡?”
祁南走了下来,看到他眼下的青痕,伸手拂过他的眼睛:“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安澈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疼的鼻梁,“我过会儿就来,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好。”
祁南说:“那我陪你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坐在安澈对面,笔记本电脑边一盆青翠欲滴的盆栽,正好在他面前。
盆栽里有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他的视线里同安澈的眼睛在同一条线上,似乎也染上几分主人的风骨,清雅肃穆,又很柔软。
安澈失笑:“怎么了,晚上还得抱着人才能睡着?”
他重新戴上眼镜,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放心,我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带你去滑雪。”
祁南目光从花苞上移开,移到安澈脸上。
外界传得多离奇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实,这是他脑袋里冒出来的又一个念头。
大概是他沉默得太久了,安澈问:“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很干净。”祁南浅金色的眼睛流淌着笑意,“我很高兴。”
脏的只有他。
第77章 :
温明煦最近有些烦躁,他原本出国是想追随自己学长的脚步读研,走一步看一步,最后再决定要不要定居在国外,家里人是不太支持他出国的,毕竟他已经在公司待过一段时间,父母想让他继承家业,最近的联系还在几个月前他妈骂他不懂事,说让他别回来了。
他是有点冲动,又有点理想主义,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自己掌控,周围朋友一劝他想也没想就跟家里人吵了一架,带上行李就溜了出去,找安澈求助。
家里骂了他很久。
但卡里还是每月定期打来钱款,让他能供得起自己的生活,就是除了生活费以外,他没钱去玩乐。
温明煦把这当做对自己的考验。
但他从前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他家里很富裕,国内他不缺钱不缺朋友,不缺钱,他那时候一手钢琴弹得惊才绝艳,不少人高薪请他去演奏他都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