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有原因了,不是下蛋了在完蛋的话,估计就是在守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等到了后院的菜地旁边,果然就看见两只白乎乎的大鹅正卧在地头上,黑黑的豆豆眼看了过来,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
其余的人也都跟了过来,苏母这会儿差不多理解了她的意思,就跟苏行止说道:“一定是鹅把戒指叼走了,你去帮帮小岑,把那鹅赶开,看看是不是在窝里面。”
“不用。”苏行止淡定摇头:“她对付鹅可有一套,比我强多了。”
“这是什么花啊?你不养鹅不知道,这东西比狗还厉害呢,前几天妙妙还被它们撵得满屋子跑,我给它们喂食都得戴手套穿雨鞋,不然被叨得受不了!”
苏母絮絮叨叨地唠叨了一通,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你怎么一娶了媳妇,就不珍惜人家了,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对付大鹅,你也太心大了吧?”
这边儿还在谴责呢,结果下一秒,就看见岑茉几步迈到了大鹅跟前,只微微一低头,就敏捷地抓住了一只大鹅的脖子,特帅气地甩了出去。
“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苏母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打脸了呢?
什么娇滴滴的姑娘,她这儿媳妇,可真是不一般。
岑茉其实很久都没有和大鹅斗过了,所以手生了一些,下手逮鹅之前,还是小心翼翼选取了一下角度的。
这玩意儿也是讲究一个技巧,普通人根本没到近前呢,估计就已经被啄了,只不过她已经总结出了经验,角度和方位什么都选取得比较好。
一只鹅被她拎起来远远扔出去了,另一只大鹅也跃跃欲试,不服不忿地想要往上扑,岑茉低头拎着那长脖子抡了一圈,再扔出去的时候,两只患难的伙伴鹅就挨在一起,老老实实的原地卧下来了。
“还听识趣?”岑茉就挑了下眉,这俩鹅的战斗力不太强啊,以前她遇上的那些,不扔出去个四五次,都不算完的。
蹲下身看了看那空出来的草堆,她就伸手找了一会儿,果然在最底下找到一个亮闪闪的戒指,上面的钻石还挺大,就是有些脏了,准是被这鹅当成了磨嘴的石头了。
捡起来递给苏行止,她就转头盯了那两只鹅一眼,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戒指脏了不开心。”目睹了刚刚的人鹅大战,苏母总算是从惊讶里反应了过来,这会儿凑上来关心地问道。
“不是,是这两个鹅不老实,我看着生气。”岑茉摇头,语气真诚地提议赫拉道:“要不我教教您,铁锅炖大鹅的做法吧?”
不远处,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大鹅,莫名其妙地就抖了一下,好像挤得更紧了一些。
第48章 番六
◎这么大了还要人抱抱◎
文学院的同学们都知道, 教古代汉语的岑老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这种‘厉害’并不是表现在她的性格有多么强势,而是表现在,她的课程从来没有一个学生逃课, 课堂不光座无虚席,而且还有很多外院的学生过来抢着听讲。
每次选课的时候, 她的这门课总是第一个被选满, 有些手慢没有抢到的, 也一定会郁闷上好几天。
这就足以见得, 她的课有多么受人欢迎了。
其实说起来,这个岑老师的年纪也并不怎么大,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 属于教授中年龄偏小的那一类,而且她的长相也十分显年轻, 混在学生里面也分辨不出来的那种。
这也闹出过很多笑话, 很多第一次上课的学生们都认不太出老师,上课了还在嬉笑着聊天, 一直到站在教室门旁边那身姿笔直的女子走上讲台,用力敲了下黑板,这才猛地噤声,既然面面相觑, 惊讶得不得了。
长相外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这个岑老师的讲课方式还十分的有意思,结合着一些妙趣横生的小故事,即使是枯燥的古诗文, 也能被她讲得有意思起来, 并且通俗易懂。
那种感觉, 就跟在听现场版的百家讲坛差不多。
一开始学生们看她年轻,就都不怎么尊重,想着混过去就算了,在讲台下偷偷摸摸地玩儿手机,结果到最后,却都被吸引了,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有时还会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就这么着,岑老师的名声就渐渐传开,搞得大家都想要一睹真容,看看这位漂亮又厉害的女教授讲课是什么样子。
结果就在今年的时候,学校为了防止外校人员混入,就坚决禁止了非选课生旁听的行为,每天上课前都要点名,把无关人员请出去。
一时间弄得外院想要听课的学生郁闷极了,怎么主动学习还有错了?
其中,还是文学院的学生们受益最多,本来教室的地方就不宽敞,又有些外院的学生旁听,座位就更加紧缺,学习环境也不怎么好,清场之后就方面很多了。
一转眼就到了快期末的时候,天气转寒,很多人都感冒了,就连岑老师也不例外,一连请了好几次假,课程眼看着就耽误了。
原本以为期末考试要自己复习了,结果过了几天,就看见岑老师在群里宣布加课:‘明晚七点,同学们请到二○一教室,帮大家整理一下知识点。’
‘老师身体恢复了吗?太好了,这下期末考试不愁了!’
‘岑老师万岁!’
‘老师注意身体,我们一定都去!’
群里面立刻就开始飞快地弹出一条一条地回复,学生们都快高兴死了。
之前考古代汉语的学生们都知道,这门课程是很容易挂科的,各种各样的知识点很杂,记忆起来相对比较难,没有老师带着复习可真不行。
虽然不是正式的上课,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学生们却都准时涌入了二○一的教室里面,等着老师来上课。
一直到人都坐满了,离开始上课时间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岑老师这才姗姗来迟,裹着个很厚的羽绒服,看起来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咳嗽得挺厉害。
不光如此,她的身后还破天荒地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尾巴。
高大的男人相貌英俊,看起来也是三十多岁了,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大衣,看起来身姿挺拔,表情不苟言笑,一看就是那种商务精英人士。
与这严肃的形象不符合的是,他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杯,那保温杯是粉红的颜色,上面还画着夸张的卡通图案,看起来幼稚极了。
男人的右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子,孩子三四岁的年纪,大大的眼睛白皮肤,看起来又可爱又机灵,身上也厚厚地裹着棉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显得憨态可掬。
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站起来大叫:“岑老师好!”
接着一双双眼睛好奇地看向她的身后,盯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有胆子大的就笑道:“岑老师,这是我们师公吗?”
岑老师转头看了看身后,看样子有些无奈,声音小小地催促道:“你快带着儿子走吧,我这里没有事的。”
男人却根本不理,直接拉着儿子,去后排的座位坐下了,看样子是准备随堂听课了。
小小的男孩子还不能独自坐一个座位,只能被爸爸搂在怀里面,大眼睛向着周围看来看去,对一切都很好奇,但也乖乖的没有发出声音,过一会儿安安静静地坐直身子,全神贯注地看着讲台,跟个小大人似的。
这当然就又吸引了不少目光,学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快被小孩子萌死了,又有些女生被帅气的男人吸引,禁不住红了脸颊。
弄得讲台上的人有些无奈,重重地拍了好几次桌子。
后排坐着的男人就皱了下眉头,好像有些不满似的,拢了下怀里的儿子,忽然目光严肃地向着周围扫了一眼。
这一下,倒吓得学生们缩起脖子,再也不敢回头了。
这个师公虽然帅气,但是气场也太强大了吧?看着有点儿吓人…
课堂上的秩序这才好了一些,将期末考试的重点大概讲了一下之后,讲台上岑老师就禁不住又弯下腰,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估计是怕传染到别人,她还特地戴了口罩,这会儿没有口罩遮挡的上半张脸开始变得红了起来,眼睛也泪汪汪的,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学生们都担心地望着岑老师,正想着要不要去打些水给老师喝,后排的一对父子却站起身来。
小男孩被爸爸拉着登上讲台,着急地围着妈妈转来转去,看起来神情十分担心。
男人则弯下腰来,把粉红色的保温杯放在讲台上,倒了一杯温水出来,温柔递到女人唇边,一边又替她摘了口罩,捶了捶后背。
一众学生就这么在台下看着,莫名就觉得吃了一嘴狗粮…
这课上的可真值,晚饭都不用再吃了。
岑老师的咳嗽这会儿终于止住了,只是说话还有些哑,状态并不怎么好,重新戴上口罩后,就被男人安顿在后排坐下,小男孩依偎她的身边,特别懂事地踮着脚替妈妈倒水。
原本休息了一会儿,她还想要继续讲课,结果却被男人拦住了,两个人小声争执了几句,最终的结果是岑老师屈服了,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取而代之站上讲台的,则是身材高大的男人。
照旧是十分严肃的目光,英俊的男人只是往台下扫了一眼,就让底下的学生们一个个都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坐直了身子,再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了。
满意地点了下头,男人这才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你们岑老师得了重感冒,病还没有好就替你们补课,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接下来的复习,由我带着你们完成。”
“啊?这怎么行…”有几个学生在底下嘟囔了几句,却也不敢大声说话。
讲台上的男人却已经翻开了教案,开始按着上面的内容讲解了起来,吐字清晰不说,而且节奏有条不紊,看起来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学生们一开始还挺狐疑的,觉得他是个外行,只不过在装样子罢了,现在则完全变成了佩服,这位师公莫不会也是个大学教授吧?
一节课六十多分钟,很快就结束了,所有的知识点基本都总结完了,只要是认真听讲的学生考试就一定能及格。
一直等到学生们都走光了,岑茉才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额头还有些微烫,她整个人有些迷糊,懒洋洋地只想睡觉。
儿子软乎乎的小手牵着她的右手,小大人似的责怪道:“妈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乖!”
清脆的童音听在耳朵里,显得分外可爱,岑茉就笑了起来,人也就精神了一些,想要低头亲儿子的小脸儿,又怕把他传染了,只好作罢。
讲台上的男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大步走了下来。
到了她的近前之后,他的大手首先探了下她额前的温度,说出的话语跟儿子如出一辙,甚至连皱眉的样子都差不了多少:“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病情加重怎么办?”
“哎呀,这不是苏老师吗?讲的课可真好听。”她就晃了下脑袋,企图蒙混过去。
考研读博,还要出国交换留学,经历了这么多她才成功地当上了大学老师,对于这个工作当然是十分在意的,今天要是不来,万一学生期末都考不过怎么办?
苏行止当然也是知道她性格的,对于她这种敬业态度也是无可奈何,当下替她把围巾围好,一家三口出了教室,上了外面的车子。
天气愈发寒冷,还飘着些雪花,车厢里面打着暖气,就显得分外暖和。
岑茉自己脱了羽绒服,又替儿子脱了棉袄,这才让他在儿童座椅上坐好,牢牢地系上安全带。
还不忘向驾驶座上的男人打趣:“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课讲得比我还熟练?”
苏行止这会儿已经发动了车子,看了眼后视镜,淡淡说道:“你的教案上记录得很全,我只要照着念就可以了。”
“是吗?果然是苏总啊,面对这么多学生还如此淡定,佩服佩服。”她就笑眯眯地夸奖几句,嗓子还是哑哑的,禁不住又开始咳嗽。
“妈妈,你没事吧。”儿子苏晟扭过头来,关心地问道。
“嗯,妈妈没有事。”含了一片甘草片,岑茉的眉头就皱了一下,快被那股子怪味道给齁死了,却还要违心地安慰儿子。
“妈妈撒谎,明明你很不舒服,晟晟要是能帮妈妈分担一些就好了。”小孩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又说道。
岑茉瞬间就无语了,明明只是个四岁的小豆丁,这孩子咋就这么早熟呢?小小年纪居然就能通过大人的表情来分辨心情,真是不得了啊。
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捏捏小孩儿的脸颊:“那真的谢谢你啊,儿子。”
“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小孩儿扬扬小拳头,语气笃定地发誓:“以后我还要做妈妈的骑士,来保护妈妈呢!”
岑茉都快感动死了,自家儿子的嘴可真甜,甜得她感冒都快好了…
驾驶座上,男人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的骑士是爸爸,小孩子不要捣乱。”
“…”
无语了片刻,瞧见小孩儿的嘴巴都嘟了起来,岑茉就只好又安慰了半天,顺带着瞪了一眼前座的男人。
幼稚不幼稚?这人怎么连孩子的醋都吃。
雪天路滑,车子就开得分外慢一些,又遇上堵车,一长串的车子排在那里,只能缓缓地移动,就跟乌龟在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