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地撑起半边身子,伸长手臂去够抽纸想要帮他擦汗,不想邢安却被我的动作惊醒。
我看着邢安尚处在迷蒙状态的眼瞳,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腰身上的手臂瞬间收紧。
我被邢安拽进他怀里,他将下颌贴在我额前,喉咙发出声模糊低哑的轻哼。
似乎又接着睡了。
邢安的体温透过相连的皮肤将我的面颊烫红,我贴在温热的颈侧心跳加速,之前自邢安身上闻见过的淡香变得浓烈起来。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才是那个发了烧的人。
“邢安……”
我的手被困在他胸膛,于是便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嗯。”
头顶传来简短的应声,我便知他醒了,于是错过邢安的肩膀看向壁上的挂钟,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
“还是不舒服么?”
我将指尖贴上邢安的额头中心,复制了温度再贴回我的。
应该是退烧了。
我用指尖轻轻戳了戳邢安微微蹙起来的眉心,慢慢将它抚平,又顺着眉心摸至邢安的眉骨,用指腹描下轮廓。
“起床了。”
再睡下去今晚怕是会失眠。
被我反复戳弄的邢安睁开眼睛,眼神带了些无奈看向我,我弯起唇角,拿了纸巾帮他把额头上沁出的汗一一拭去。
“再测测体温吧。”
“不用。”
邢安一口回绝,揽在我腰身上的手向侧腹缠去。
我向来怕痒,便推在他肩膀上,手上的力气却不及他横在我腰腹上的一半。
挣扎无果。
我今天穿了件宽松的低领毛衣,邢安微凉的鼻尖抵在我的颈侧,灼热的呼吸喷薄在皮肤上。
几乎是瞬间,我就慌了心神。
锁骨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而后传来吮咬的痛感。
邢安看了一眼锁骨上他留下的红痕,微微抬起脸,深邃的眼瞳将我吞噬完全。
“不是怕冷?嗯?”
耳骨被齿间衔咬,心跳乱得不成样子,推在他身上的手早就失了所有力气。
“到我怀里来。”
周身酥酥麻麻,任由摆布。
我想邢安是有蛊惑人心的本领的。
我抚过他的眉眼,揽过他的脖颈,在他锁骨同样的位置咬上了那么一口,却又怕他疼,不过片刻便松了口。
喘息声中混入了一声轻笑,我头脑晕晕乎乎,开始变得无法思考。
“抱紧我。”
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先一步缠紧我的却是他,我只得听话地揽得再紧一点。
放在厨房里的那碗馄饨最终沦为了晚餐,万幸的是还不算难吃。
我吃完便靠在椅背上,半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就连头发都是邢安帮我吹干的。
邢安将椅子拉过来和我同坐,我靠在邢安肩膀上,指尖微抬指了指对面的背包,嗓子半哑地同邢安说道——
“想看书……”
邢安拢住我的指尖,揉进手里把玩。
显然,刚提的要求被驳回了。
我叹了口气,捏了他手掌一把,将手抽了回来。
餐桌上的东西都是姜远修中午带来的,邢安一样没碰,全都推远了。
我和邢安分食了那碗馄饨,面前放着一个只剩汤的空盒。
“你还要再吃点什么么?”
邢安摇了摇头,将我烫到的手握起,贴在唇边吻了吻。
“可是我还没吃饱……”
刚才被折腾狠了,这会吃了馄饨胃口开了,邢安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想来也没吃饱。
我抬头和邢安对视了一会,邢安低头亲了亲我唇角,起身说道——
“冰箱里还有两块牛排,等我一会儿。”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忽视掉餐桌上摆着的东西,张姨早就下了班,我看着邢安离座去了厨房,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邢安挽起袖口,摘下围裙系在身上,不出半分钟就系好了身后的结。
我靠在一旁,看邢安起锅,烧油,然后从上面的几个橱柜里准确地找到了迷迭香叶洗净,最后撕开包装香煎牛排。
“几分熟?”
邢安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立刻回到火上,将煎着的牛排翻了个面。
“八分。”
我闻着厨房里散开的肉香,肚子不争气地偷偷响了一声。
邢安好像不完全是我想象中那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少爷,我看见牛排成色时暗自吃了一惊,伸手去端盘子的时候却被制止了。
“没什么奖励?嗯?”
邢安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我想了想,把手环上他腰侧,一边夸他厉害,一边——
解开了他围裙的结。
“记得拿刀叉。”
我拿着两盘牛排,尽量快地从邢安面前跑路。
这大概是我吃过份量最多的一次晚餐。
果然运动量和食量成正比。
吃完之后我和邢安一起回了厨房,两个盘子邢安一个也没让我碰。
他将流水关掉的瞬间,侧过身恶狠狠地亲了上来,嘴上骂了我句“小没良心的”,实际上揽着我手的力道却很轻柔。
司机师傅和张姨一起下班了,反正邢安也不会让我睡客房。
我干脆往邢安身上一挂,上楼都不用走的感觉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