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扶着东西站起来,然后去拉楚衍,一边抬起头看向申雪:“谢谢你,如果我以后有能力,会尽量去改善这个社会的。”
楚衍拉着余清的手起身,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怎么,这两个人认识?
申雪又怎么反水决定帮他们了,又是什么时候给赵桥下的药。
申雪扯了扯嘴角,似乎对余清这句话没抱多大希望:“我救你们,不是想让你们干什么做回报,我只是觉得这个组织走偏了。”
“它已经背离了它的初心。”
“今天能为了造势绑人,明天就能为什么所谓的成功舍弃伙伴。这样的地方我也不打算再待了。”
余清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紧紧地拉着楚衍的手,看向申雪的目光很坚定:“这个社会会变好的。”
楚衍感觉被拉着的手怪不自在的,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也点头附和。
申雪转身,楚衍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你们走吧,朝西南方向那有人住,我们的支援小队会从东北方向赶过来。”
“领头的人他们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注意你们,现在就走。”
余清和楚衍对视,然后就出了这个废弃仓库,朝申雪指的方向开始快走。
外面已经淅沥地下起了小雨,雨点随着风拍在她们的脸上,格外冰冷。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突如其来,不讲道理地倾盆,下的浩浩荡荡,像是上天在借此发泄自己内心的感情。
楚衍屏住呼吸,她们俩走得很快,而且尽量减小自己的动静。
时不时有闪电在天上亮起,短暂闪烁过后又恢复了夜幕本来的样子。
楚衍感觉离开了一定距离后,边走边问了一句:“那个申雪,你认识?”
余清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隐隐绰绰:“不认识,但在你没醒来的时候我们两个聊过天。”
“她们是y组织的人。”
楚衍听到y的时候愣了愣,她小时候还看过这个组织投资拍的公益短片,那个短片是将关于性别平等的,拍的很好。
每个性别都有自己特点,在有些情况下这些特点是“优点”有些时候是“缺点”,但人们根据不同的情况,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帮助别人。
人们之间互相帮助,构成一个美好的回环,给当时小小的楚衍留下了深刻印象。
楚衍自那个时候就想好了,自己不管分化成什么样,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到时候她用自己擅长的部分帮助别人就好了。
但随着她越长越大,很多东西都搁在记忆的角落,不再想起。
如今被冷不丁地提起,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想起小时候的自己竟然都觉得陌生。
楚衍有点干巴巴地问余清:“你之前看过y的公益短片吗?”
余清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衬的她浅灰色的眼眸有些悲悯:“看过,喜欢过,所以今天才能跟申雪聊上天。”
“但像申雪所说的,y已经彻底变了,很可能最初的一批领导人已经全都换掉了。”
“他们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作出今天的事情,非蠢即坏。对于真正社会问题来说只是以卵击石,起不了作用。”
楚衍点头,内心也陷入了沉思。
申雪最后还是放她们走了,但与其说是对方放过了她们,更不如说是她们放过了对方。
如果这次绑架真的闹大了,人们对y的印象只会越差,说不定对它所支持的理念都会顺带讨厌。
余清说的很对,抓她们想起引起社会的轰动,利用这样的流量来阐述他们遇到的不公,他们心中对更好世界的向往的理念,这听着像是轰轰烈烈的英雄扼腕的故事。
但实质上只是以卵击石,最多也就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用不了几天就消散了。
而且用另一种极端的行径去反对一种极端的行径,这真的会得偿所愿吗?如果激起群众的逆反心理,估计就只能得不偿失了。
再加上那突然要赶来的支援小队,男生他们恐怕也只是被社会上的某一股势力利用罢了。
y曾经火热过一段时间,但随着她长大好像就跟这记忆一起消失了一样。没想到如今竟然动了这样的歪心思,利用绑架一些知名人物或其家庭成员,来营造声势引起社会关注。
但凡领导人明智或是团体内部民主一点,都会发现这样的方式只不过是饮鸠止渴罢了。就算靠这样的手段引得了公众的目光,那然后呢?
这一切既没有头,又没有尾,没有铺垫也没有想着结尾。就算楚衍年轻又理想,她也知道这样肯定是做不成事的。
呼吁性别平等不能走极端,要在正确的指引下走正确的道路,要通过实际的改变要跟的上思想上的同步改变。
人本质上是恐惧熟悉的生活状态改变的,人们常说的舒适圈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圈子是历经历史检验,有效长久稳定的,从任何动物的本能来讲,他们都不会考虑去打破这样的圈子。
但人终归是不一样,他们总是想的很多,有的人是因为喜欢,有的人是因为不得不。
人不是机器,如果只是先进行思想改造或者是只进行思想改造,有些人会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改变,进而就会出现无数阻力。
分化,分化,说回来,要是真的不分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