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都市言情 > 晴时簪花 > 第54章
    晴良讷讷地开口,声音有些弱,“你们别吵了就好,我先上去了。”
    晴良转身回楼上,他低着头与时鹤和单婵衣擦肩而过。
    单婵衣回头望一眼晴良的背影,若有所思。
    晴良本是想出去走走,如今没走成就打道回屋了。
    他烦闷地趴在桌上。
    过了一刻钟,他听见屋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沈鸢领着宋玉卿来给晴良道歉。
    “我自己会走,师兄你别揪我的领子。”
    “那就走快些,总是说话不过脑的笨丫头。”
    “嗷,别打我的头。”
    晴良猜到他们是来寻自己的。
    可莫名的,他并不想见人。
    沈鸢敲晴良的房门许久没有应答。
    “你不是说他在屋里吗?”
    “他是回楼上了呀。”宋玉卿弱弱道,“是不是睡了?”
    可屋里有烛火亮着。
    沈鸢犹豫片刻后,推开房门,屋内无人,只有敞着的窗子被夜风吹得晃动。
    晴良是从三楼跳窗下来的。
    窗子下对着的是街道,如今夜里街上无人,一片黑漆漆的。
    夜风凉人,晴良独自走在长街上。
    只撞见打更人拿梆敲着铜锣,一脸好奇地盯着晴良。
    长街漫漫,晴良步子迈得极缓。
    不知走了多久,才想起要打道回府。
    他原路返还时,却在撞见了时鹤。
    时鹤站在漆黑的街里,白衣的衣袍被夜风吹得小弧度鼓动。
    “师兄。”晴良微微一怔,“你怎么出来了?”
    时鹤不答。
    晴良走至他的身侧,二人并肩往回走。
    路上,时鹤开口,“他们说你的不是,你不高兴了,为何一声不吭。”
    “我说你时,你不是每回都很激烈吗?”
    他的声音在安静空荡的街上显得愈发清越。
    晴良仰头望着天,他摆着手臂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
    时鹤道:“如果下次遇到不知道如何回嘴。”
    “你就上前对他道,‘拔剑’。”
    “噗嗤。”晴良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从未想过这样“血性”的话能从时鹤口中听到。
    晴良侧目,杏眼含笑地盯着时鹤道:“那万一,我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时鹤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晴良。
    隔着面具对上那双浅淡的灰瞳,晴良突然福至心灵,他试探地开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打不过,就找你?”
    时鹤脑袋回正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没说是与不是。
    “呵呵呵——”
    晴良跟上时鹤的步伐,他忍不住笑。
    笑声在长街显得空灵。
    ◇ 第38章
    翌日清晨。
    沈鸢领着宋玉卿来给晴良道歉。
    小姑娘撅着嘴,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后便低下头。
    晴良想起时鹤昨晚的那句“拔剑”,唇角不自觉翘起,他嗓音软和道:“没关系。”
    宋玉卿悄悄抬眼觑他,便见晴良笑意盈眸,晨曦照耀下一张脸好似无暇的白璧。
    她垂下眼,暗自嘀咕,姓陆的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
    晴良下楼,陆明川为首的几名伏云宗弟子围了上来。
    陆明川见到晴良最是激动,他对着晴良一阵比划,手舞足蹈、支支吾吾。
    晴良不解地问:“陆师弟,你怎么啦?”
    边上的弟子替他解答:“时鹤师兄让他一天不许说话。”
    “哦。”晴良微怔,然后拍了拍陆明川的肩膀道,“那陆师弟你就先别说话了。”
    陆明川闻言呆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像是不相信晴良会这么说。
    今日,他们要去处理妖兽的事。
    伏云宗与千玉门一伙人先去了伏妖台。
    伏妖台是十几年前才有的。
    曾经中州太平,不受妖兽侵扰。十几年前起中州各地也开始出现妖兽,虽频次不高,但不得不管。这才在中州设下了十几座伏妖台,以保护地方黎民。
    伏妖台的弟子都是三大宗派出去的,因而对晴良一行人很是恭敬。
    玉阳城的伏妖台有五名弟子镇守。
    面对盘问,为首的弟子汗颜道:“玉阳城各地这些年向来相安无事,这妖兽是突然出现的,弟子也没有头绪。”
    “我们已在附近的山上寻找妖兽的踪迹,只是人手不足,尚未寻到。”
    时鹤颔首,道:“带我们去出事的村庄。”
    “是。”
    这村子很小,本就只有八户人居住,如今更是一片死寂。
    一靠近村子,晴良便忍不住用袖子掩鼻。
    村子里的血腥气和腐尸味冲天。
    “臭死啦。”
    宋玉卿干呕出声。
    单婵衣眉头也未皱一下,只对她道:“那你在外面等候,我们进去找线索。”
    “好,师姐你们小心。”宋玉卿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刻退得远远的,反正以她的马虎劲也很难帮上忙。
    剩余的人进了村子。
    村里一片混乱的惨象。
    沈鸢道:“我们分头寻找线索吧。”
    一行人分散开。
    晴良独自进了一户院子。
    他见到院里碎裂的纺车、染血的木马、一些刨木的工具时,几乎脑中顷刻能浮现出母亲纺纱、父亲做木工、小孩骑着木马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禁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