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都市言情 > 降川 > 第113章
    他抽空和霍邱山一块去看了蔡邦平一眼,彼时蔡邦平正躺在病床上,脖颈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迟驰站在病房门外,向霍邱山使了使眼色,霍邱山读懂他的眼神,随即蛮横地打开了这间贵宾病房的门。
    迟驰没有进去,霍邱山今天穿得人模狗样,是正装打扮,十有八九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西装革履,连向来不爱打的领带都打得整整齐齐。霍邱山进去送了东西,还站在躺着不能动的蔡邦平面前明嘲暗讽好一阵,最后伴随着蔡邦平一声怒气冲冲的滚,悠哉悠哉的出来了。
    霍邱山冲着迟驰龇牙一笑,道:“我跟他说了,迟骁这个混蛋是干不出什么大事业的,见了你爸就怂了跟个草包没什么两样,他这个盟友算是找错了。”
    “是他找上迟骁的吗?”迟驰没抬眼,“是迟骁找上他的吧,迟骁一直觉得我爸没法儿东山再起了,想着一心把我拖下水,最好悄无声息的死了一了百了,可没想过我从来不想要那些东西。”
    “眼下迟骁抱着的这条大腿快断了,大概急得像个蚂蚱一样到处乱找出路,接下来该怎么做随他们的便吧,我只管我们家的事。”迟驰语气平淡,想到些什么又叹了口气出来,他斜睨着旁边的霍邱山,想提裴昼却又住了嘴。
    霍邱山一副没心肝的样子,笑问道:“是吗,那陆时川的事儿算是你们家的事儿吗?”
    “废话,他是我老公。”迟驰面无表情地拍开霍邱山那张凑近过来的脸。霍邱山听见这人末尾这两个字,恶心到浑身起鸡皮疙瘩,颤着身子掉一地,他吐出舌头故作搞怪地呕了一大声,又结结实实地挨了迟驰一脚。
    “我说呢,急得连爹都找了。”霍邱山耸耸肩。
    “不是因为蔡邦平这件事,我是去通知他的,正式通知他我和陆时川在一起,而且接下来一直都会在一起。”迟驰对于霍邱山这句“急得连爹都找了”也不挠,不痛不痒地推回去。霍邱山疑惑地哈了两声。
    “什么意思,你要和他结婚啊,你俩也结不了啊。”
    “拿不了结婚证儿算不上结婚吗?”迟驰反问。
    迟驰这笃定又发自内心的一问,算是把霍邱山彻彻底底给问住了,拿不了结婚证儿算不上结婚,事实上那确实算不上结婚,双方任何一方出了点什么好歹,连在病危通知书上写名字的权利都没有,虽然他也不是诅咒自己兄弟和自己兄弟的对象出事,但这也确实是事实。
    可非说拿不了结婚证就算不上结婚,这事放在迟驰身上,这个结论霍邱山还真说不出口。霍邱山对迟驰了如指掌,也算是个死脑筋,认准了的事儿很难再改,他说算得上,十有八九能把自己心肝肺统统都给陆时川掏出来。
    “……对你来说应该算呗。”霍邱山抬头望望天,蹬了脚皮鞋就要走,被身后跟上来的迟驰提住了衣领。
    迟驰:“你是出席谁家活动?”
    “裴狗的,还能是谁的。”霍邱山有些心虚,扒开迟驰的手顺带哼哼了两声,医院里温度比较低,刚刚来的路上霍邱山就嚷着穿着一身热,但还是连领带都没松动一下。
    话语间,迟驰不太客气地掀起霍邱山的衣摆下方,他扯掉整理整齐的衬衫,里面赫然是一件渔网,迟驰声音凝噎在喉咙里,意味不明地抬眼看了看霍邱山,只见这人一张脸顿时烧成猴子屁股般的红色,霍邱山支支吾吾地哼哧半天,最后蚊子般从喉咙里哼几声出来仓促解释,迟驰连个屁也没听到。
    迟驰将他衣服放下来,拍了拍他道:“少和裴昼玩。”
    迟驰声音说不上有多缓,但是他的咬文嚼字总让霍邱山觉得身上毛毛的,霍邱山嘴硬道:“谁和他玩了?”
    “我说认真的,山子,裴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离他远一点,就离他远一点。”迟驰心里其实有些门儿清,但看霍邱山这架势,像是十有八九是自愿的,不让放他这脾气,大概用嘴咬也能咬死裴昼。
    可迟驰不知道的是,霍邱山一开始倒真是被逼的,直到现在,如果问他一句你愿意和裴昼上床吗?他要是有选择权,他也会说不,根本不可能答应。从一开始霍邱山就是直男,迟驰弯了是迟驰的事,打小时候霍邱山就喜欢和幼儿园的小女孩拉拉小手,上了初高中开始尝鲜谈女朋友,接着又接二连三追了几个女神哭得稀里哗啦,后面他遇到的那个小雯他是真喜欢,单纯又较真儿,别人老说这女孩儿是小白花,可霍邱山不觉得。
    霍邱山就觉得小雯穿白色裙子就特别好看,穿着遮住小臂的长袖白色连衣裙,浅v型领口,长到小腿边的裙摆,风一吹,那裙摆就会疯狂地往她腿上卷。他是真心喜欢,喜欢到难得和爸妈闹了脾气,决定要给小雯和他之间的关系弄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回来,最起码要得到他爸妈的认可才对。
    可是很多事儿都被裴昼一个人给毁了。裴昼哪来的那么多好心?肯在个大暴雨的天开着车飞到便利店门口,跟个彻头彻尾的好兄弟一样来慰问被踹出家门的他,裴昼一个好朋友都要被打死了都还笑脸盈盈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暴雨天开保时捷来接他回家。
    那天裴昼驾驶着保时捷破开雨幕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他抛出邀约邀请愤怒的霍邱山去马场散心,可谓称得上冠冕堂皇这四个字。结果就是霍邱山被这个人摁在马场蹂躏,他都记不清自己那天骂得有多难听,回去之后他连着做了两个星期的噩梦,他两个星期都没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