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下的那一刻,世界的脉络法则在他眼中消失。
    无法形容的感觉,稀释过的血液的味道直冲鼻腔,但是同时一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暖意弥漫,肌肉、骨骼、□□……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像是生长痛,筋肉挑着筋肉,皮肉拉扯皮肉,心脏更加强有力的跳动,血液在体内更加快速的流动,体温略微上升,全身的细胞都重新生长一遍。
    随着富冈义勇恢复人类,他甚至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了有关于恶鬼的故事,里面的鬼靠血液增加同伴,靠太阳和特殊制造的日本刀消灭,里面有一个特殊的组织对付恶鬼。
    似是而非的故事,若隐若现的影射,“过去”在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扔掉了复仇,重新背上姐姐和大家的爱的富冈义勇决定去探望“过去”的朋友们的痕迹。
    在临走之际,他被伏黑惠拦住了。
    “去哪里?”
    “探望朋友。”
    “一起。”
    “一起?”
    除了他自己,富冈义勇身边之人还知道他们和过往的就只有伏黑惠了。
    他们第一个找到的是一座医院,很大很漂亮,坐落在树林中,在医院的院子里,有一个佛堂,里面的佛像高大金灿。
    扑簌簌的声音闪过,伏黑惠回头一看,草丛里有一只三花小猫。
    富冈义勇转头望去,他记得悲鸣屿很喜欢猫,他的住宅就收留了很多只无家可归的猫,而且……蝴蝶姐妹是被悲鸣屿所救且指引上灭鬼的道路这件事,基本稍微了解柱的都知道。
    看着这只花色很像荼荼丸的小猫,富冈义勇给它喂了点吃的。
    第二个见到的,是一家剑道馆。
    院子很大很气派,听周边的邻里都说这家人品格很好,为人热情,剑术也十分精湛。
    看着对方家里两个一样的红色猫头鹰的脸,伏黑惠都说不出找错地方的话。
    品格很好是真的,富冈他们和对方相遇是因为有个不长眼的小偷想要偷他们的东西,伏黑惠都做好准备,就等这个小偷出手,好直接给他一肘,结果大老远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大喊,“小心身后,有人偷你东西。”
    嗓门之大,整个地铁站都有回音。
    然后回头一看,这熟悉的颜色,这熟悉的发型,这熟悉的眉眼,这是谁的后代不要太过明显。
    道谢之后上去地铁,富冈义勇本想着跟着这个炼狱看他在哪里下,没想到这人已经自来熟的询问了,“请问您会剑术吗?”
    富冈义勇点头,“会一些。”
    炼狱的大眼睛亮了起来,“我看到您的手掌里的茧猜的。”
    伏黑惠简单的问两句,“你是家里传下来的剑术修行?”
    “是!请问你的怎么知道的?”
    伏黑惠顿了一下,“一般你这个年龄的很少主动去学剑术,很多是家族渊源。”
    炼狱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唰唰写上自己的住址,然后撕下来递给义勇,“若是有空请一定来我家指导一番!”
    炼狱相信自己的眼力,眼前这个青年绝对是剑术高手,说不定比父亲的还厉害。
    不过这样的话,那个小偷他们是不是没发现,而是故意等那个人出手了再制止?
    炼狱的脸红了,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等到了目的地,义勇找到了他最想找到的产屋敷家,产屋敷后来更改了姓氏,所以直接按产屋敷这个姓氏找很难。
    产屋敷一家为了躲避无惨的追捕,在以前就改姓好几次,这一次,是为了抛去过往。
    在听到访者叫富冈义勇和伏黑惠之后,家主马上就让人请了来,富冈义勇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年老而变得矮小的小主公捏紧了衣角。
    这个家主就是当时的主公,产屋敷耀哉的独子产屋敷辉利哉。
    辉利哉戴上自己的老花镜,眯着眼睛才能将富冈义勇看的仔细,眼前这位还和他小时候站在父亲身边时见到的一个模样。
    “多年不见,仿若隔日。”
    ……
    富冈义勇拿着辉利哉给他的信,这些信都是当年的鬼杀队员们写给主公的信件,其中也包括柱和炭治郎的信件。
    他们写了很多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最近情况怎么样,以及各种祝愿主公身体健康,每当读里面的文字,笔迹的主人已经在义勇的脑海里说话动作了,听辉利哉说他的父亲消除诅咒后,很长寿,活到了七十多岁。
    有时候伏黑惠会听富冈义勇讲他们鬼杀队以前的事,听他讲那个新婚前夜保护他的姐姐,听他讲那个在选拔中一个人保护了所有人最后却死在老师的仇敌手里,听他讲和其他柱共事时有趣的相处。
    在故事中一天天过去,故事中的富冈义勇逐渐成长,故事外的伏黑惠一点点长高,故事从他们转变成我们。
    *
    【爱】这个字,在日本很少被提及。
    【喜欢】才是日本人更为常见的表达方式。
    也许是因为日本比较含蓄吧,所以我们连爱也很少说。
    而对于没谈过恋爱的来说,说出喜欢也就更困难了。
    所以当富冈义勇说出“爱”这个音节时,伏黑惠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
    爱不是影视作品中火光四射的对视,不是文学作品中口口声声的誓言。
    它是你我普通的牵手,普通的相拥,普通的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