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晴左右看了一圈,男人问她:“你看什么?”
    可晴道:“这确定是相亲?不是什么短视频拍摄?”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可晴认真道:“我以为只有短视频才会有这么夸张的台词,是我草率了,原来艺术源于生活。”
    男人僵硬道:“你不用讽刺我,相亲就是要直来直去,藏着掖着的有什么意思?我把我的诉求直接表达出来,节约我们大家的时间。”
    男人又说了一大堆奇葩要求,换成以前,可晴绝对一杯水泼过去,现在毕竟有一万多年的时间沉淀,没那么容易发火了。
    男人说完道:“差不多就这么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晴放下茶匙,微微一笑:“你提倡的aa制我非常赞成,这餐饭我只碰了这杯茶,二维码给我,我把茶钱转给你,相亲就到这儿吧。“
    男人的态度立刻软化道:“我说的是婚后aa,这顿饭我可以请你,我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我对你也挺满意的,咱们再谈谈。”
    可晴懒得理他,想起包里有备用的现金,拿了现金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男人站起来想拉她,还没碰到她,突然惨叫一声抱着手跌坐在椅子上:“什么东西?扎我!”
    可晴看了眼那男人的手,明明没有利器,手掌却割破了,有血流了出来,还有普通人看不到的青色光痕隐约驿动,可晴立刻转头环顾,没有发现顾缚槿的身影。
    可晴唇角微翘了翘。
    藏得倒挺严实。
    那晚回去,可晴又做了梦,梦里的翻云覆雨缓解了现实的生理不满,醒来神清气爽。
    可晴想通了,既然暂时没办法和过去彻底割裂,那就等一等,这辈子忘不掉顾缚槿,那就下辈子,没必要从一个牛角尖出来再钻进另一个牛角尖,一切顺其自然。
    不勉强自己是可晴现在最放松的生活方式。
    之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父母的催婚依旧,可晴继续不见,母亲后悔了好长时间,说都怪自己没把好关,第一次相亲就让她遇见个奇葩男,害得她有心理阴影了。
    眨眼半年过去了,自打从玄幻世界回来,这些年的冬天似乎都不大冷,雪也下的不多,只偶尔几次积了点雪,一点点而已,来不及踩就化了。那天难得下了场还算大的雪,从早上起来开始,一直下到下班还在下,晚上临睡前站在窗前,可以看到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
    可晴突然有点舍不得睡,这雪下了一天才积起这么点儿,今晚不踩明早估计就没了,不如下去踩踩雪,最好再买个冰激凌边吃边踩。
    可晴穿上大衣,带上帽子围巾,暖烘烘下了楼,两手插兜踩上白花花的雪地。
    雪还在下着,路灯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轻飘飘的小雪花在飘,可晴没有撑伞,任雪花落在绒帽上亮晶晶一片。
    小区门口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虽然没有蛋筒冰激凌,不过雪糕还是有的。
    可晴买了个咖啡巧克力脆皮,边慢悠悠踩雪边吃,咯吱咯吱的踩雪声真是好听,就是不够厚,薄薄的一层有点不太过瘾,要是再厚点就好了。
    可晴感受着咖啡微苦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吸了吸冻红的鼻子,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空气中似乎有一丝血腥味。
    可晴咬着雪糕四下张望了一圈,深夜的小区空荡荡静悄悄,只有她一个人在踩雪。
    一定是太冷了,鼻子都冻出幻觉了。
    虽然冷,但是吃雪糕踩雪还是好爽。
    可晴转回头继续沿着小区的主干道踩踩踩,正踩着,可晴突然顿住了脚。
    不对,脚印不对。
    可晴转回身,看向雪地的脚印,明明只有她一个人,脚印却有两对,一对延伸到她脚底,一对却半路跑到了行道树后。
    可晴道:“………………”
    可晴咬下一口雪糕,咯吱咯吱走过去,歪头朝树后看,树后果然靠着个人,大冬天的穿着单薄的打底衫长裤,脚上的鞋也是单鞋,黑衣黑裤黑鞋的,藏在暗处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奈何今天下了雪。
    被可晴逮到,顾缚槿面露尴尬,小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晴蹙眉看着她,鼻翼间的血腥味更浓了,她一把攥住顾缚槿的胳膊,稍一用力就疼得顾缚槿倒抽了口凉气。
    可晴把顾缚槿拽到路灯下才看清,顾缚槿的肩膀湿了一大片,黑衣服不明显,暗沉沉的痕迹乍一看像是水浸湿的,可扑鼻的血腥味却昭示着那不可能是水迹。
    可晴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顾缚槿道:“不要紧,小伤。”
    可晴咬着雪糕,把身上暖烘烘的羽绒服脱掉,裹在顾缚槿身上,冻得自己打了个哆嗦,顾缚槿不肯穿,说着:“我没事。”
    可晴打了她推拒的手。
    可晴道:“去医院。”
    顾缚槿道:“不用,我的能力就是治愈,自己就能治。”
    可晴控制不住有点生气:“自己能治为什么不治?还有穿这么少找死吗?”
    可晴有点凶,顾缚槿不敢说话,嗫嚅道:“我……我刚回来,就……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可晴拽着顾缚槿先进了楼,楼里暖和点,可晴按了电梯,又对顾缚槿道:“去我家治了伤穿个衣服再走。”
    顾缚槿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盯着可晴看,盯得可晴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