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说完柴田还很不好意的说着:“那个时候我说了很过分的话,让藏原前辈伤心了,得道歉才行。”
“那就去。”
如果没有看见藏原想打教练那一幕,光听柴田的话,樱木可能会以为藏原也是个嘲笑他人的家伙。
不过在看道他的举动和柴田对藏原的态度后,樱木又想大概率是误会。
然后到现在,听藏原走说来感谢自己的帮忙,和询问他跑步是什么样的感觉,结果说成一句站住时。
他就懂了藏原走的语言表达程度了。
如果语言表达能用数值概括,藏原走一定是明晃晃的1。
“他和我说过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藏原走轻声道,柴田在樱木的鼓励下,很快就和他道了歉。
但是细细回想藏原并不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份歉意。
他当时说的话,确实很伤人。
“好了别纠结这些了,都过去了。”樱木拍拍藏原的肩膀,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肢体触碰,肩膀有些僵硬,不过又很快放松下来。
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还想在他的身上寻求一些答案。
不过藏原走注定是得不到。
樱木白色的发丝在橘黄色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他勾着唇笑着,在藏原走期待的目光下,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又不喜欢田径。”
“不喜欢……?”樱木的回答打懵了藏原走。
“对啊,不喜欢,虽然我觉得自己跑得还不赖,也不讨厌田径,但是和阿走你对跑步的热情比起来,我称不上喜欢。”
“你觉得跑步是什么,阿走?”樱木称呼的转换太自然,藏原走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反而被他还回来的问题,问得陷入了沉思。
跑步是什么。
藏原走自己都不清楚,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跑步了,他的身体享受跑步时吹来的微风,享受鞋面与地面摩擦带来的阻力。
伴随着奔跑,胸腔会变得痛苦,呼吸之间都带着铁锈的味道,每一次的喘息都好像是最后的一次,身体像是没有润滑油生锈的机器,越是跑越是发干发涩,疲惫不止一次的席卷身体。
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藏原走还是想跑,伸出左脚,伸出右脚,一点点的人就动了起来,跑了起来。
他的身体正在享受强风迎面而来的感受。
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内心的想法,藏原走嘴巴张了又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樱木在一旁鼓励道:“别想那么多,想到什么说什么,放心我翻译语言学一流的,喜剧人素养寡言少语猫猫的话我都能翻译,更别说你的了。”
在樱木的鼓舞下,藏原走一点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有时候说的太过简洁,傻乎乎的,樱木就从旁提问,再一次确定他的意思,有时候又太过杂乱,樱木就帮他理顺了来。
等到他磕磕绊绊的说完,樱木顺势鼓掌,真诚的称赞:“你的想法好棒,我从来没想过诶,听起来跑步好有意思。”
喜爱是一种足以让人带上滤镜的东西。
樱木曾经也在跑步中体会到过宁静,他可以忍受寂寞,一个人静静的享受这一切,前提是他没有被众人环绕,众星捧月和心心相印的伙伴共同前行过。
他现在依然能忍耐寂寞,慢慢的在运动中锻炼着自己的身体,但樱木知道不一样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并不喜欢这种一个人的感受。
投桃报李藏原走将自己的感悟说给了樱木听,樱木也将自己的感受说给了他听。
在听到樱木觉得跑步害怕,一个人会很寂寞的时候,藏原走的眼睛瞪大了一点,像只看到不可思议事物的猫。
樱木并不为自己的胆怯和恐惧而羞耻,不好意思开口,人都有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只是胆小了一点,又没做坏事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看起来真不像。”看着樱木碎碎念道,等他讲完,藏原走干巴巴的道。
他是真的觉得不像,内心刷过一排思绪,最后脱口的却是:“那要不要参加接力跑,这个是一个人完成不了的运动,说不定会更适合你。”
“不行啦,队里根本没什么人跑这个,而且和他们一起跑,才没有我想要的感觉,我可是超级挑剔的,就像阿走你对跑步纯粹的喜爱一样,不是有着同样明确的目标,一同努力享受这个过程的队友一起跑,根本没有乐趣啦。”
樱木振振有词的说着,藏原走赞同他的说法,不过他其实更习惯一个人跑,所以体会不到樱木的感觉。
“或者你可以参加箱根。”
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歪到给樱木找合适的田径项目上,两人聊着,藏原走几乎没有遇到过像他那么能说的人,什么都接得下去,不会因为他笨嘴拙舌导致冷场两人不欢而散。
他们一路从短跑、接力、长跑,说到了日本大学生都想参加的盛宴,箱根驿传。
“那个啊,我是打算大学去参加来着的,目标是六道大,那所学校很出名呢。”
樱木本周目的目标正是六道大,田径队里的豪门学校,他这一次准备踢馆,打算以那种压在所有人头上傲慢天才的形象入学来着的。
结果刚进游戏没多久,在长跑这条路上他就折戟沉沙了,短跑倒是跑出了名声,也是令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