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内的烛火,燃着晕红明亮的光。
萧濯在这温暖的光亮下看了净夜许久许久,最后他笑了出来,抓住了净夜的手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为何不祝愿自己长命百岁?”
净夜也跟着笑了:“我不用活那么久,我能一直看着王爷健康平安就好。”
萧濯紧紧将他的小主子搂进怀中,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净夜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有你在,我也舍不得那么早赴死。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小主子,默默守着他便好。”
净夜生辰宴之后,萧濯在玉王府连着留宿了两日。
现在玉王爷和摄政王的事,满京城都知道。
拥护皇上一党的老臣,因着皇上待玉亲王极好,都不敢怠慢。而拥护萧濯一党的大臣们,对净夜那便就更是殷切讨好,生怕得罪了他。
毕竟那一日,他们都亲口听到萧濯说,净夜就算是把摄政王府都搬空了也没事。
后来,长公主还无意透露,说是净夜送给她的珍宝,都是从摄政王府库房随意拿的。
玉亲王生辰宴之后,长公主的性子看起来也活泼了不少。
从前因为她和驸马情薄,小皇帝也尚未亲政,不能护着她,她总是一个人闷在后宅,也不愿意与人来往。
这些日子,她倒是开怀了不少,邀请了京中不少夫人去她府上作客吃茶,这消息,就是从长公主那传出来的。
那些夫人还问长公主:“这个大氅也是摄政王府的东西?”
长公主笑着道:“是啊,我畏寒,天气还没冷,就先拿出来穿着。我那二弟不仅派人送来这狐皮大氅,还专门送来了不少料子。哎呦,我总是不让他送,我说我这府上料子多得都穿不完,可我那弟弟非得让我多做几件,一天换两套,多换换新衣服,心情也好。哎呦,这宝贝弟弟可真是太疼姐姐了。”
谁都知道玉王爷如今跟摄政王的事,以后玉王府怕是连个女主人都不会有。
所以如今,玉亲王对长公主格外依赖。
当然,净夜有什么好东西也喜欢往宫里送,拿去哄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
眼瞧着天气渐冷,净夜也时常跑到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在慈宁宫那蹭地龙。
净夜略有些畏寒,不知是不是当初在隐水寺被照顾得不周到,有时候太皇太后那有什么好吃的点心,都会给他留一份,让他多吃点甜的,身上会暖一些。
净夜这一日刚从慈宁宫出来,便被李公公引着去了御书房。
就在昨日,萧濯刚去了直隶巡视,如今人就在保定府,萧濯给净夜的消息,他大约两三日就能回来,让净夜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原本这就是件小事,直隶离京也不远,净夜不比从前,不必什么时候都要黏在萧濯身边。
可眼下,等听到小皇帝的吩咐之后,净夜才明白,小皇帝是故意将萧濯支开的。
小皇帝拉着净夜道:“潘英如今还在内狱,前些年,朕交代他做了不少的事,可最近朕派人去江南还有宁古塔等各地都调查了一番,发现这潘英却有不臣之心。朕打算微服出巡,亲自查探一番。另外,潘英还同朕说,他寻到了前朝宝藏的所在地,朕打算让兄长先一步去盛京,朕会为兄长寻个名头,将兄长派出去。兄长回去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便出发,朕后日,就会与兄长会合。”
这是圣意,可不给净夜反驳的余地,净夜当然也不敢质疑。
他一边点头应下,一边询问着小皇帝具体事宜。
小皇帝道:“盛京城有巴彦坐镇,兄长微服出巡,万事小心。最好乔装打扮一下,到时候,朕就说是带着姐姐入陪都找神医给你看病。”
净夜听明白了,皇上这是要让他扮成女孩子。
巴彦毕竟见过他,而且巴彦就是奉天长大的,对那处十分熟悉。除非改容易貌,换了性别,否则很容易被巴彦察觉。
除了盛京,皇上还打算去一趟乌珠穆沁部。
而皇上此次,对净夜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让萧濯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也就是说,明日的行程,净夜只能带上纳其和纳多,萧凛和萧然是一定要甩开的。
萧凛好办,净夜随意找个由头就可以将人支走。可萧然是暗卫出身,净夜直到如今都没见过萧然的正脸。
还好小皇帝说:“你放心,萧然的事,交给纳其,他会想办法甩开萧然。”
净夜回王府这一路上都在思量,皇上微服出巡,且只带了他一个人,这是莫大的信任,这事,他也必须要瞒着萧濯。
且如今萧濯人在保定府,净夜也没办法同他商量。
净夜身边有陈良,倒是不害怕出事。且他的轻功练得不差,万一有危险,就跑为上策。
再者,净夜也想知道,小皇帝要寻的前朝宝藏,到底在何处。
毕竟前朝宝藏所在地,根本就不在盛京。
小皇帝此番,也不知意欲何为。
想多无益,赶路最忌讳休息不好。净夜点了安神香,便沉沉地睡了一觉。
次日天还未亮,他爬起来,拉着纳其和纳多,说要吃街边那家小馄饨。
就是这么甩开了萧然,又将萧凛支回摄政王府拿一盒春卷。
等到萧凛发现人不见时,净夜的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
净夜倒是给萧凛留了一封信,信上唯有寥寥几字:“有要事要办,归期不定,看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