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毫不相让:“并没有接受大蒜谢谢。”
    于晴皱眉:“我不信,北歌做饭就放蒜。”
    “那是熟蒜,吃不出味道,”卫姝瞪过去,“不信我吃一瓣生蒜你再闻闻?”
    于晴做了个恶心的表情,退后三步:“我拒绝。”
    北歌旁观她俩互动,有趣生动的画面令她触动不已。
    卫姝扭头看见她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俩关系真好,”北歌竟然露出真好磕的目光,“你们继续互怼,不用管我。我喜欢看你们关系好的样子。”
    此话一出,比任何话语都具有杀伤性。
    卫姝的表情比干吞一整个牛油果都要扭曲,嫌弃的目光从于晴移到北歌身上,指了指自己:“亲爱的,你是我老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于晴干脆往后蹦开,一脸“莫沾边”:“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小的。”
    北歌愣了:“嗯?我只是觉得和好朋友在一起很开心。”
    卫姝气鼓鼓道:“我为什么要和她开心,你为什么不融入我们?”
    北歌认真思考道:“可能因为于晴太吵了。”
    于晴:?
    于晴提包就走,头也不回道:“滚滚滚,我要逛商场,趁后天前把所有要带回国的东西都买好。”
    两人目送于晴离开,也没拦一下。
    北歌指门口,有点不解:“她为什么说要买东西,她也跟着回国?”
    卫姝打了个哈欠,然后被自己口中牛油果的味道熏到,瞬间变成地铁老人脸:“咦惹,好难闻。什么回国,啊对她也跟着回。”
    北歌一句“你俩感情真滴好”还没说出口,卫姝及时抬手制止:“别,不是因为我,盲猜但百分百确定是孔琴。”
    北歌这才想起来国内还有个孔琴。
    “怪不得她穿衣风格都保守了,原来是受了琴姐的影响。”北歌自言自语。
    卫姝回想了一番孔琴平日里的穿衣风格,束腰短裙,也没保守到哪里去吧?
    不过和于晴这种清凉派确实不同。
    “你倒是观察仔细,”卫姝轻哼道,“你没看出来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北歌睁大眼睛看了几秒,脱口而出:“病号服小一号。”
    卫姝眸底染上一丝惊讶:“怎么看出来的?”
    北歌笑了一下,理所应当道:“整体就是小了,如果说细节,你的肩线更妥帖,袖子也刚好合适,之前的偏大。”
    说完她默了一下,幽幽道:“谁给你换的?”
    卫姝无语道:“我只是脑袋有点晕,没断胳膊腿,我自己换的,还能是谁。”
    北歌下意识把“躺在病床上的卫姝等于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闻言有几分赧然:“那什么,你的头发也洗了。自己洗的?”
    卫姝抬手撩去鬓角的发丝,声音低了一些:“嗯。不过回国后打算剪短。”
    “干脆剃了吧,”北歌正儿八经提议道,“以后拍片,不用每次都弄得黏黏糊糊,还方便清洗。”
    卫姝彻底震惊,目瞪口呆,这人在说什么登西。
    北歌耐心解释:“有套头的假发,各式各样,烫的染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正好你也想要烫头,这样一劳永逸。”
    卫姝怀着尊敬的心情说道:“那么请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女朋友的颜值问题吗?”
    北歌张了张嘴,歪头想了几秒,如实道:“你要是没头发也好看。”
    卫姝显然不信:“少用我做实验。我是不会剃尼姑头的。”
    北歌紧张道:“没骗你,你小时候剃过头发,光溜溜的小脑袋不丑的。”
    往事不堪回首,那是卫姝小时候最爱玩的几年,从家里的犄角旮旯里刨出火柴,把花园里的枯枝干叶捡成一堆用火柴点燃,想学电视里用这种方式烤红薯和土豆。
    正好那一天卫家厨房里没有红薯,卫姝偷偷找北歌帮忙,北歌先给了她一块红薯,后来觉得小孩鬼鬼祟祟满脸精光的样子很可疑,就跟了上去,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卫姝从蹿起来的火堆里刨出来。
    可惜卫姝被燎了半边头发,卫母笑了好久,拉着她去剃了头发,还趁她睡觉在头顶画了几个戒痕,拍照留存,署名“小光头”。
    卫姝想起这段往事,立刻掀开被子把自己蒙进去。
    被子外面传来北歌闷闷的笑声,卫姝独自郁闷了一会儿,拉开被子,露出半张脸。
    她对北歌说:“我想我妈妈了。”
    北歌微笑的嘴角缓缓放下,继而又轻轻提起,柔声道:“那咱们就去看她。”
    “我失忆之后也想过去看她,可那时候我不记得她,”卫姝低声懊恼,“结果错过了妈妈的生日和祭日。”
    卫母生日后一天,就是她去世的日子。
    卫姝记忆里的母亲也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姑娘,在卫母死后的十几年,卫姝都会给她过生日。
    “她肯定怪我不宠她了,”卫姝的声音有点委屈,“这些日子都没来过我的梦里。”
    北歌起身坐到卫姝身边,抬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她抚摸怀中人瘦削的肩膀,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肩窝,安慰道:“不会的,我去看过妈妈,给她带了她最喜欢的花。对了,那一天你还问我院内的兰花怎么少一盆,被我拿去给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