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可以,她会被抓去官府,到时候娘就没有人照顾了。
    “哥,这里面这么黑,我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会不会真的闹鬼啊?”
    “废物!快找人!找不到你就等着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好,好的哥,我马上找。”
    听着外面的动静,何秋估计两人应该是去了其他的房间。
    里面的房间不多,估计很快就要找到这里。
    好在自己刚才凭着自己的感觉关了灯,否则两人估计一进来就会找到她们。
    何秋来不及愤怒,将正在睡觉的妇人叫醒,示意她安静,然后拿着东西朝着后门走去。
    房间有个后门,是通向后院的,后院还有几个房间,估计外面的两人还要找很久。
    这个时间,不出意外应该是足够何秋带着她娘走很远了。
    “阿秋,我们现在要去哪?”妇人走了两步就开始出汗,就算是在很凉快的庙里也如此。
    何秋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扶着女人:“那个男人找到我们了,我们要走。”
    妇人听见这里,沉默的和何秋一起走着。
    很短的距离,但是两人却走的很慢。
    何秋干脆扔掉手上的东西,在妇人面前蹲了下来:“娘,上来,被抓到的话我们会遭的。”
    背着妇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后院走了出去,后院连着的是一个不高的山。
    里面树木长得葱郁,将所有的月光都挡住了。
    “阿秋,是娘对不住你。”
    妇人声音有些哽咽,轻声开口。
    何秋摇了摇头,现在她很累,但是却不敢停下,甚至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不怪你,我们没有错。”
    “阿秋,你放下娘自己走吧,我们阿秋这么聪明,又这么能干,一个人一定可以很好的生活的。”妇人用自己的脸挨着何秋的侧脸。
    何秋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前面走着。
    半晌之后,何秋带着妇人在山路上拐了个弯,朝着一个下坡走去:“我不会这么做的。”
    走了好一会儿,何秋还是不敢停下,即使额头上都是汗,但是还是强撑着往前面走着。
    “前面有个山洞,我们进去躲一躲,天亮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何秋开口,但是却没人回答。
    “娘?”
    何秋轻声呼喊了一下。
    背上的人没有回答,何秋喘着气,站在原地,又喊了一次:“娘?娘?”
    何秋慌了起来,抬了抬自己的肩膀:“娘!你醒醒!”
    正准备放下妇人查看的时候,才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诶,娘在呢。”
    何秋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快吓死了,你还好吗?冷不冷?饿不饿?”
    何秋着急的问道,但是现在还不能停下,因为现在离破庙的距离不远,要是不去山洞,估计会很快被找到。
    “睡了一会儿,娘不冷,娘不饿。”妇人的生意很轻,传到何秋耳朵里面的声音却格外的令人安心。
    “你撑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了。”何秋安慰道,然后一边走一边和妇人搭着话。
    为了不被发现,何秋的声音很小,妇人需要很费力才能听清楚。
    却还是很耐心的回复。
    到了山洞之后,何秋先将妇人放在石头上,身上只有背后一个很小的包裹,何秋有些犯难。
    找了石头,树枝还有树杈将洞口挡住,何秋才敢点蜡烛。
    蜡烛是庙里面剩下的红蜡烛,因为放的时间很长,上面沾上了很多斑点。
    包袱里面只有两根蜡烛,几个饼,还有几文钱。
    何秋看着包裹沉默了一会儿,将蜡烛插稳,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搭在了妇人的身上。
    妇人想要拒绝,但是何秋依旧坚持。
    犟不过何秋,只能任由她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何秋原本不生活在这里,她和她娘,也就是何秀,以前生活在一个小山村。
    何秀刚到适婚的年纪就被卖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之后便有了何秋。
    因为家里出了一些意外,男人也逐渐露出本性,家暴,赌博,酗酒,整日和外面的一些人打架。
    即便是怀着何秋的何秀,还是没有逃过挨打。
    何秋生下来之后,男人突然失踪了。
    这一失踪就是十四年,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带走了家里的所有钱,包括房子。
    董碾又开始赌博,甚至赌上了何秀和何秋。
    十四岁的何秋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带着何秀离开了那个地方。
    但是不管自己怎么躲,之后还是会被找到。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董碾想要带着何秀出去,十六岁的何秋知道自己的母亲将会面临什么,于是拿着身旁的石头就朝着董碾的头上砸了下去。
    董碾没有死,气急败坏的将何秋打了个半死,那之后,董碾也不太敢惹这个女儿。
    何秋知道他不敢和她杠上,毕竟自己是真的和他拼命,但是董碾很怕死。
    何秋在饭店打杂,董碾去闹事儿,何秋去茶楼打扫卫生,董碾还是要去闹事儿。
    最后就连自己做了很久的工钱,都要被这个名义上的爹给拿走。
    何秋没有办法,只能靠着帮一些人搬东西,捡柴换钱。
    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去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