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以前的互相膈应,到底算什么地狱笑话。
他挂断了电话,突然笑出了声。
陆其衍,你这人,什么时候能坦诚一点啊。
他心里又甜蜜又无奈,但陆其衍并没有回复他消息,此刻忍不住打了个电话,陆其衍也没接。
本来还有些期待的欢喜情绪又被压了下去,不知道对方此刻在干什么,他只能先作罢。
考试内容不少,但对于汤呈宇来说并没有多难,很多都是已经掌握的东西。
但他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书了,所以只能强压下联系陆其衍的冲动,在图书馆突击了一天加半晚上,才顺利完成了所有考试。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汤呈宇拒绝了季飞聚餐的邀请,行李都胡乱收拾了一下,就买票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陵北。
这两天邵勋杰随时都给他发陆其衍的消息,得知对方今早已经出院,汤呈宇才松了口气。
他这几天不光对陆其衍要订婚的消息过度敏感,更担心陆其衍的病情。
他们加起来已经近一个月没在一起过了,没了他的信息素,陆其衍的病不知道怎么样了。
得知此刻出了院,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
飞机落地是半夜两点,早上九点就是陆其衍和叶宛辰订婚的时间。
汤呈宇没回家,而是回了盛锦,他和陆其衍住的地方。
不出所料,陆其衍不在,房间里空荡荡的,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
像是被遗忘了的世外桃源,他们二人生活的痕迹还完整无缺的保存着。
他随意冲了个澡,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找陆其衍。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对方订婚。
可此刻他太累了,眼皮困的打架,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两天考试耗光了,腺体也开始以刺痛发出警告,告诉他疲劳过度了。
汤呈宇拿出手机定了个早上六点闹钟,然后就睡了过去。
但时针转到四点的时候,床上的汤呈宇却开始不对劲起来。
他感觉全身都被什么压制住了,体内似乎沸腾起来,闷热难当。
耳边有如狂风骤雨一般的噪音催促着他,但他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就在他感觉像是要窒息时,他看到了陆其衍。
对方似乎全身赤条条的,像一条蛇一样地缠着他,脸色通红,却是带着溺死人的脆弱。
汤呈宇迷迷糊糊看到陆其衍那微微上挑的眼尾红了,带着欲泣不泣的可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汤呈宇心里一紧,连忙伸手去安慰。
可待他仔细看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对方像是隔在雾里,若隐若现。
陆其衍突然消失了,汤呈宇急迫不已,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他想大喊陆其衍的名字,可发现张开嘴怎么都发不出来声音。
热,像是被火炙烤,连头发丝都在泛着热气。
汤呈宇在原地的牢笼里横冲直撞,却怎么都摸不到实体的陆其衍,突然间,朦胧的雾变成了红色的纱帐。
汤呈宇再次看到了陆其衍,这次,对方眼色却是变了。
不是高高在上,没有了楚楚可怜,而是勾着唇,露出魅惑人心的笑意。
汤呈宇看到对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以看不清的速度靠近他,然后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脖子,汤呈宇吐出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呼吸困难。
“陆……其……衍……”
他张大了嘴巴,用尽了全力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可对方像是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是将手劲使的更大。
“唔……”
这下,汤呈宇连沙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若隐若现,却在他断气的最后一秒,陆其衍彻底消失了。
周围寂静无声,一片漆黑。
“陆其衍!”
汤呈宇大喊一声,从床上猛的挣起来。
时钟的滴答声还在继续,他还在床上。
根本没有什么牢笼纱帐陆其衍。
幻觉,梦。
汤呈宇伸出手背擦掉额头的汗,他被梦中的陆其衍魇住了。
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
他易感期了。
……
-
陆其衍一大早就被陆母喊起来收拾。
此刻已经坐在化妆镜前半个小时了。
还有二十分钟订婚宴就要开始,他的手指捏着手机就没松开过。
答应订婚是他不忍心再让父母难过的权宜之计,他也绝对不会标记叶宛辰。
他知道自己的病已经没救了,所以不敢回汤呈宇的消息不敢接对方的电话。
他怕只要一听到汤呈宇的声音,他就忍不住去找他。
他唯一舍不得人,现在只有汤呈宇。
陆其衍闭上了眼。
脑海中全是汤呈宇的样子,他贪恋的回顾着二人的相处时光,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那样深刻。
他想见汤呈宇,发了疯似的想。
可是,可是,他更不想自私的占有汤呈宇,他时间不多了,他也不想再把汤呈宇当成“药”。
就让汤呈宇以为他是个负心汉忘了他吧。
就在此时,一声急促又短暂的敲门声打断了陆其衍的思绪。
更衣室里只有他和化妆师,他爸妈已经去招待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