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沈醉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他凑上前,军靴与亚恩的军靴几乎错位交叠,他伏在亚恩的耳边温柔缱绻地吐出四个字,“一见钟情。”
亚恩酒红色的头发与微红的耳垂几乎连成一片,他注视着沈醉黑色的眸子,整只虫仿佛被酝酿已久的漩涡卷入,“沈醉,一切结束后我们结婚吧。”
他抬头仰望天边的日暮,有些不满足于现状,“生死祸福、不离不弃”他想起了那晚沈醉的保证,期待地舔了舔嘴唇。
“!!真的么??”沈醉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突如其来的惊喜将本来暧昧的氛围冲散,他不顾周围虫子的惊异,像一只小狗撞向亚恩。
“真的。”亚恩熟练地和沈醉拥抱在操场的最中央。
“看见没,、制服情缘。”卡尔一脸姨母笑地对帕里说道。
“沈醉教的?”
“当然。”卡尔想到自家雌君,茶棕色的眸子中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秋日落叶凋零,但希望生生不息。
特训正式结束的第一天,也是西亓伤害雄主案开庭的第一天。
这场军事法庭闹得很大,再加上前几天遍布全网【雌虫这一生要经历什么】视频,将这个案子的关注度推上顶峰,最后采取直播审理的方式,总算平息了各方热议。
距开庭还有不短时间,不少虫子都涌入了直播间。
一把金楠木镶嵌着雀兽皮的座椅放置在最前方的中央,相隔不远的两侧分别是控方虫和辩方虫的位置。
西亓穿着病号服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他在医院时就被雄保会和法院联合监管,他的雌父早就去世,唯一的孩子塞罗被他匆忙送走。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全无血色,淡蓝色长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垂在胸前,脖颈上是一个沉重的抑制环,手脚也全部被镣铐束缚。他眼神很淡,几乎看不见对生的渴望。
反观他的雄主奥加沃,小小的控方桌上摆放着精美的糕点,屁股底下是柔软的金丝鹅绒软垫,他的律师虫站在一旁恭敬地递上果汁。
一个月前断的胳膊如今已经按上仿生假肢,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西亓,嘴角扯出狞笑。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昔日的雌君面前,猥琐地威胁道,“西亓,我劝你别做无用功。你要是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把塞罗交出来,有一个雄虫阁下对他满意得很。”
听到自己的孩子,西亓总算有了反应,他没有说话,淡蓝色的眼睛流露出疯狂的恨意。
“别用这种眼神瞅我,无论你死不死,塞罗我是要定了。”
“奥加沃。”在雄虫转身后,西亓叫住了他。
“怎么改变主意了。”奥加沃流露出奸笑,脸向西亓又凑近了几分。
“呸。”西亓的动作很隐秘。
“你,贱雌。”奥加沃的脸色铁青,抡起手掌就向西亓的脸挥去。
【靠,法官还在上面,他就敢直接动手。】
【谁让他是雄虫。】
【西亓曾经是情报处最优秀的军雌,怎么就匹配给这个垃圾。】
【听说是从平民一点点爬上来的,曾经和天伽族的战争多亏他传递了重要的消息。】
【没办法,谁让他是雌虫。】
【难道雌虫就该死么?】
西亓看不见直播弹幕,看着昔日雄主的脸他只感觉阵阵作呕,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干裂的嘴角迸出鲜血,毫不在意地继续挑衅地看向暴怒的奥加沃。
最好把我当场打死,西亓疯狂地想着。
“你。”奥加沃想到了断肢处的疼痛,顿时双目通红,他想像之前一般不顾一切地继续殴打眼前的雌虫。
“肃静!”法官从外面走来,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闹剧。奥加沃这边的家族律师也赶紧上前拉开暴虐的奥加沃,堆着笑容安抚道:“阁下,马上就开庭了,您先回来落座。”
“阁下,我一定给你处理好这个事情。”雌虫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苦哈哈地陪笑。
所有虫子都知道这场官司的落脚点在哪里:《雄虫保护法》第三条和《帝国繁衍法》第二十一条。
【咦,我记得当初《帝国繁衍法》只有二十条,第二十一条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好像是前几年奥文特虫皇通过的。其实这个法条好几十年前就被提出了,但一直都没有通过。】
【应该是为了那个傻子雄虫吧,听说他之所以痴傻,就是因为奥文特虫皇在分娩时遭遇了伤害。】
【啧,谁知道呢。】
法官缪尔德已经并不年轻,花白的中长发垂在肩头,他记得毕业时,也曾意气风发的宣誓:“我将作为社会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
但是现在的社会,几乎就是强权与性别专/制。
这种情况哪边后台硬,胜利就归属哪边。他在军事法庭上待了60年,审判了无数的案子,缪尔德无奈地叹气,看看西亓这边空无一虫的陪审团,又看看奥西那边乌泱泱的家族成员,眼下的落寞尽数被镜片遮挡。
结果已经很明显。
“开...”庭。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就听见清冷严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缪尔德法官,且慢。”
只见为首的正是亚恩,他穿着笔挺的第一军团军装,昔日的荣誉奖章郑重地别在胸前。他的身后是几个同样穿着军装的军雌,看清他们的脸后,弹幕开启了一个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