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原想拒绝,花费整整一个下午出去玩太奢侈了,但他薄唇轻启,看着暮云深闪亮湿润的狗狗眼,又想起了他为做化学题揪下来的头发,心里一软,学习这件事一直吊太紧也不好,便垂下眼眸点点头,“可以,你决定就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话音刚落,暮云深正作出狗熊抱树的姿势,打算抱着他撒一通娇,就听林致远补充道:“希望你的化学成绩可以保持住,下次再多及格一科。”
马上就要出去和林致远滑雪的喜悦冲昏了暮云深的头脑,他忙不迭答应下来,“好好好当然没问题,咱们不是还说好了要一起去首都上学吗,你等着,老公一定考一个首都的大学。”
说完他就在林致远脑门上响亮地嘬了一口,他怕林致远的小身板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打算下来,林致远却忽然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清澈透亮的眼眸半阖上,侧过脸,将自己轻薄的嘴唇送到暮云深嘴边。
他特别喜欢听暮云深说以后的事,这代表他在规划他们未来的生活,至少现在,暮云深向往的未来里有他的身影。
!
暮云深眼睛顿时亮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林致远不但答应和他出去玩儿,还主动送上门来想要爱的亲亲!
他迫不及待贴过去,虎牙轻轻刮过林致远的下唇,他温热的鼻息扑在林致远逐渐红润的脸颊上,两人气息交融,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
暮云深踢踢踏踏跳着,拉林致远去衣帽间换衣服,滑雪的设备早就准备好了,就差林致远就位。
f市距离庆山市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出发时,天上便开始飘起小雪,细小的雪粒簌簌落在车顶,路上所有车都降下车速,林志远被暮云深伴抱在怀里,抽空看张老师昨晚新讲的题型。
车厢里暖烘烘的,暮云深困意来袭,他只来得及将头向后靠在头枕上,便双眼一闭不省人事,只有环抱着林致远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滑雪场在f市城郊的偏僻处,路上还要经过几个村庄,暮云深一觉睡醒,兴致勃勃看着窗外人烟稀少,已经被白雪覆盖的遥远村落。
这里其实就是暮雪清上次来出差的地方,暮氏集团退出竞标后,这块地落在了别人手里,眼下已经在做一期拆迁工作,如果那家企业足够性急,说不定会赶着开春钱将所有村民迁出去准备明年开工。
这里并不算太荒凉,路边偶尔能遇到行人,林致远只不是抬头瞥一眼,暮云深却看得认真。
“啪!”,暮云深忽然用力拍了下座椅,“赵叔车开慢点,从前面那群人身边滑过去。”
赵书不明所以,却依言缓慢制动让车速降下来,暮云深看着前面几人越来越近,屏住呼吸紧紧趴在车窗上,一分钟后挂着防滑链的大g像龟爬一样从几人身边蹭过去。
暮云深咬紧牙关,掏出手机拨通秦剑的电话,“喂,秦剑,你们的人不是盯着林辉吗,这玩意儿都跑到f市郊区了,盯梢的人呢?”
秦剑被他质疑工作能力,语气中难得带上点着急,赶紧回道:“没跟丢,我们的人就在那个村里,大石村第一批拆迁款已经到村民手里了,我们怀疑他是专门去开赌局坐庄捞钱的。”
林致远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即抬起头来,眉头不自觉轻蹙在一起,林辉?暮云深说的是他那个堂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暮云深听到秦剑的话脸色缓和不少,窗外的景色还在缓慢的向后倒去,他指尖在窗帘上轻点几下,“把人看好了别出纰漏。”
秦剑:“明白,二少爷。”
暮云深这才挂了电话,他的头对上林致远探究的目光,感觉自己嗓子收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本打算将林辉这件事料理清楚了再告诉林致远,没想到今天在路上看见他,自己一时失了手脚,直接不打自招了。
林致远也看着他,想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唯有细小的雪粒落在车顶的簌簌声,感觉整个天地都是寂静的。
暮云深喉结上下滚动,他不想对林致远说谎,但盯着林辉,本就是因为他对上辈子的事耿耿于怀,一时兴起才叫人去挖这条线,眼下这条线还没收尾,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他要怎样告诉林致远他的堂哥是个烂赌鬼。
林致远却忽然勾勾嘴角,低下头去继续看题了,他声音与平时无二,“算了,不难为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什么大伯父堂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现在陌生城市的路边,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暮云深却伸长双臂,撅着嘴挪过来抱住他,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颈窝,“阿远你真好。”
林致远任他抱着,没有挣开。
他身上一些旁人很难看到的地方,生着几颗小痣,比如这边颈窝处,平日里被衣领挡着的地方,有一颗浅浅的小小的痣。
暮云深忽然对这颗痣生出极大的兴趣,他飞快的抬头瞄了一眼,赵叔正在前面全神贯注的开车,车厢后排这个半密闭的空间很安全,于是不断往林致远脖子里吹气,见他脖子渐渐红了,还伸出舌头在那颗小痣上舔了一下。
林致远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捂住自己脖子,先心虚地看了一眼赵叔,见赵叔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这才扭过脸来狠狠瞪暮云深一眼,压低声音,“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