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洛想象了一下穿高跷的自己,抓着头哀嚎,“不——!”
    少年千洛的烦恼没有持续多久,一只手敲了敲桌面。
    江千洛抬起头,两个陌生的雌虫立在他身边。
    “请问你们旁边还有位吗?”站在前面的雌虫笑意盈盈,嘴上说着你们,眼睛却只看江千洛一个,“我们可以一起坐吗?”
    江千洛占的是四虫桌,恰好还余两个位置。
    他看了眼安星乔,又看回雌虫,“你们可以……”
    “啪!”安星乔放下餐叉,江千洛的话被打断。
    在众虫的目光中,他擦拭完唇周后才慢条斯理道,“不可以。”
    雌虫咬紧牙关,怒视安星乔。
    安星乔从容地将咖啡放到自己隔壁座位上。
    显而易见,没位了。
    雌虫怒火小了些,甚至开始可怜安星乔了,易妒可没有前途,就算是太子也一样。
    真正有话语权的是雄虫。
    他看向江千洛,短短几瞬,眼中就隐隐闪着泪光,“其实,我是为了您来的,亲爱的雄虫阁下。”
    “我爱慕您已久。”雌虫深情表白,还自我介绍了一番,表明自己完全配得上江千洛,“我能否有这个荣幸追求你?”
    安星乔幽幽看向江千洛,脑海里开始谋划abcdefg专项毁灭计划。
    气氛紧绷,周围的虫都望了过来。
    处在焦点中心的江千洛似乎毫无所觉,“谢谢。”
    雌虫扬起胜利的微笑。
    安星乔握紧拳,强迫自己看着雄虫一张一合的嘴唇。
    “但是不行哦。”江千洛道。
    雌虫笑容凝固,马上整理好表情,“为什么呢?只是追求而已,我保证不会造成困扰的。”
    江千洛眨了眨眼,“因为星星会不高兴,所以不行哦。”
    雌虫不服气,“我记得您还没有订下婚约吧。”
    江千洛点点头,“但我也不想谈恋爱,对你没兴趣。”
    没有谈恋爱,原来只是朋友。
    雌虫敏锐察觉这点,挑衅地看向安星乔。
    安星乔没有反击,只是漫不经心地穿上夹克,继续用餐。
    和对面穿着白色帽衫的江千洛打眼一看就是一块儿的。
    雌虫咬紧牙关,身后始终没有出声的虫赶紧拽着他走了。
    周遭看戏的虫也纷纷收回目光,低声八卦。
    除去这一小节,他们玩得十分愉快,出园时已是晚上九点。
    江千洛瘫在星舰沙发里,“我去你家睡吧,明天你教我做作业。”
    安星乔点头,给傅南桀发了信息,又让近侍准备好客房。
    所以江千洛轻车熟路地走进安星乔房间时被拦住,“怎么了?”
    “你的房间在那里。”安星乔指向另一扇门。
    江千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我们以前不是一起睡觉的吗?”
    等候差遣的佣虫僵住,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安星乔把江千洛推进屋,合上门转身对上了雄虫受伤的眼神。
    他委婉道,“那是很久以前了。”
    雄虫自从幼年“撞鬼”之后就再也没留宿过。
    江千洛蹙眉,“现在也可以。”
    安星乔试图劝阻,“我们已经长大了。”要有点性别意识。
    他心虚地咽下后一句话,毕竟前十几年他一直没有点破这一点,放任雄虫越界,甚至乐在其中,导致江千洛对亲密距离不敏感。
    而雄虫的家庭教育比较特殊,从来不将江千洛当成娇弱尊贵的雄子,似乎没有教育过安全意识。
    虽然坏处是其他雌虫也能接近江千洛,但他们感受过雄虫的依赖和拥抱吗?
    没有。
    永远只有安星乔享有这些特权。
    江千洛鼓起脸,又生气又难过又委屈,“长大又怎么了?长大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
    安星乔险些就要答应了,他稳住心神,“当然是朋友,但是不行。”
    “……!!!”江千洛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大跨步走向安星乔房间内的浴室,啪的合上门。
    随后水流声响起。
    安星乔揉了揉眉心,吩咐佣虫把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拿来。
    他带着睡衣走到浴室前,正打算喊江千洛时,耳朵突然捕捉到不同于水流的动静,呜呜咽咽的。
    安星乔心里咯噔了一下,敲门试探道,“洛洛?开门拿衣服。”
    呜咽声停止。
    几秒钟后,门打开了一条缝,光滑的胳膊从里头伸了出来,水珠顺着皮肤滑落。
    安星乔没有立刻将衣服放到那只手中。
    直到江千洛忍不住催促,“衣服呢?”
    语带哽咽。
    安星乔听清楚了,雄虫是哭了。
    他胸口滞涩,却也有另一股罪恶的快感盈满全身。
    完了。
    他真的应该坐牢。
    安星乔闭眼呼出一口气,将衣服递给雄虫,浴室的门立刻关上。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再次敲门,得到雄虫故作烦躁,掩盖哭腔的怒骂。
    “干嘛?”
    “我错了。今晚……”安星乔艰难地控制自己的语调,尽量平稳,“今晚一起睡吧。”
    门内的水声停止。
    “真的?”江千洛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