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我就是圣女最忠实的信徒……”
确定身份之后,沉寂如坟场的大厅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庇护圣女”的名在大厅唱响,给惊恐惶急的天选者们打上了一针镇静剂。
尤其当落英缤纷的雪花中,身着修女服的谢旻韫手中的金色权杖直指西园寺红丸,那画面唯美又神圣,如同获得了救赎,不少造物主的信徒甚至泪流满面的向身为教宗的庇护圣女一世——圣·希耶尔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祷告。整座大厅顿时化作了礼拜现场。
“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这个西园寺红丸简直就是天才!!庇护圣女也来的正是时候……”本纳·尼尔森亢奋的大叫,他扭头看了眼帕尔玛,看到对方实在是腾不出手,才不得已抄起一旁的摄像机,手动拍摄起会场中千人膜拜圣女的盛况,“帕尔玛,把现场的画面也插几帧进去!”
“好的!老大!”帕尔玛也激动了起来,“收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亿,虽然数量距离四年前的‘黄昏之战’直播还很遥远,但已经是我们这些年来的最高峰了!”
本纳·尼尔森却专注的盯着屏幕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摄像头扫过了戴着头巾的撒仂玛一行人,和其他人的态度全然不同,他们既没有因为西园寺红丸忧虑,也没有庇护圣女庆幸,而是冷眼旁观,像是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他扭头看了眼帕尔玛,说道:“快,切个庇护圣女的特写……”
不明所以的帕尔玛,立即按照本纳·尼尔森的要求照做,画面从西园寺红丸与庇护圣女对峙的远景,变成了庇护圣女的怼脸镜头。帕尔玛还以为本纳·尼尔森是庇护圣女的拥趸,盯着十二宫格监控画面,摇着头说道:“确实是完美的女性,难怪能吸引那么多信徒……”
“帕尔玛,把这段画面发给胖子,让他用人工智能分析一下,撒仂玛国王说了些什么!”
本纳·尼尔森打断了帕尔玛的碎碎念,盯着监控器目眩神迷的帕尔玛回过神来,就看到本纳·尼尔森截取了一段画面,那是全球最知名的富豪撒仂玛国王对身旁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话的视频。
“老板,撒仂玛怎么了?”帕尔玛不解问。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本纳·尼尔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一个新闻工作者的直觉!”
……
片刻之后,本纳·尼尔森收到了胖子的直接回复。
“撒仂玛国王说:救赎?不过是破灭的开始罢了。”
本纳·尼尔森浑身颤抖,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大新闻,一定会有大新闻!”
……
飘飞的水滴变成了一片片冰晶,在四月的天气,就像是千树万树的樱花,在忽如其来的春风中凋谢卷积。
西园寺红丸抬头仰望,纯洁无瑕的圣光之中,一袭白色修女服,手持权杖的谢旻韫,正在云蒸霞蔚中降落,正向他迫近。他丝毫没有反抗的动作,反而微笑了一下,仰起头,亮出修长的脖颈,淡然的说道:“倘若你杀了我,那么路西法就没有出现的理由了啊~”
谢旻韫闪耀着白光的权杖悬停在了西园寺红丸的鼻尖,她如亭亭玉立的仙鹤,脚尖点在泛滥的喷泉造景的积水之上,惊起了一圈涟漪。
西园寺红丸动作优雅的收起了伞,将收音机放在了一旁的“式神太裳”之上,站在鹅毛大雪中面对已在眼前的谢旻韫说,“不如,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等,看那个胆小鬼,还想要躲到什么时候?”
“胆小鬼?”谢旻韫居高临下,凝视着西园寺红丸虚了下眼睛,不咸不淡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称呼他?”
“大概是因为怒其不争吧。就像是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的情感,并不是我真这样觉得。”西园寺红丸反问道,“您介意我这么说吗?真抱歉,我还以为‘胆小鬼’这个词汇只会出现在亲近人的之间,算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埋怨。”
谢旻韫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居高临下直视着西园寺红丸,恍如低垂眼帘的玉观音,慈悲又凛然的检视着藏在躯壳之下的魂灵。
西园寺红丸在锐利的光照中面无惧色,微笑着与谢旻韫对视。
须臾之后,谢旻韫才不疾不徐的问道:“既然如此,西园寺先生,你顶着他的名义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旻韫的声音恍如浩渺的圣音,平直,不蕴含任何情绪,却饱含着一股平静的力量,以及让人无法抗拒的真诚与威严。
西园寺红丸又笑了一下,不解的反问道:“一定要为了什么才能这样做吗?”
“我们人类不管做任何事情,总有原因。大脑就是这样的构造,先会产生念头,才会思考,继而行动。”谢旻韫淡淡的说,“哪怕是冲动,哪怕是无聊,它也是原因。”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原因出来的话……”西园寺红丸收起了笑容,庄重严肃的说道,“我做的不过是他想做的事情而已。现在这个世界,这么一副糟糕的模样……”他环顾了一圈,“不就是眼下这些精英们根本不在乎底层死活,他们只在乎维持自己的权力,导致社会进步缓慢。他们就是对‘革命’没有丝毫敬畏,完全没有感受到压力,才会如此嚣张的愚弄普罗大众。毕竟像您这样的圣母是少数,绝大多数精英贪婪、自私、愚昧,这些人早该死了。他没有胆子这么做,我帮他做好了……”
谢旻韫摇了摇头,“你过于偏激了,就我所知,还是有不少人,在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她说,“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更不该顶着他的名义……”
西园寺红丸微笑,像是说悄悄话般稍微倾斜了一下身体,几乎将自己的头颅顶在权杖的尖端,他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敷衍的话,其实我就是因为无聊而已。没有他的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啊!无聊到让人想要毁灭它。”
面对西园寺红丸近乎自毁式的动作,谢旻韫反而收起了权杖,语气浅淡,但真挚的说:“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疯狂的人。”
西园寺红丸站直了身体,紧盯着那雕刻着晨星的权杖,有如光芒万丈的灯火在黑夜里越来越远,就像是正在远离的启明星,他俊美的脸上表情变幻,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从温文儒雅变得冷厉冰冷,“相信?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圣母。”他冷笑一声,“相比之下,雅典娜有趣的多。”
“谢谢你的坦率。”谢旻韫挑了下眉毛,“但真遗憾,你怎么想无关紧要。”
西园寺红丸凝视着冰山般的谢旻韫沉默了几秒,猛然间大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谢旻韫无动于衷,就像是无法被演员感染的观众。
西园寺红丸一边摆手,一边喘息,自顾自的说道:“不,不,不,别误会,我觉得,虽然作为个人,雅典娜比你有趣,但作为情侣,显然你们两个更有趣。想看看,一个是地狱魔王,一个是人间圣女,这种类似《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情着实老套了点,可是,大众就吃这一套啊!我也喜欢看这种冲突剧烈的剧情,尤其是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他收起癫狂的姿态,肃穆而专注的观察着谢旻韫,“你会想要怎么对付差点毁灭了这个世界的大魔王呢?我尊贵的圣女冕下?”
“我说过我不是圣女。关于这件事,我不再重复。”谢旻韫面无表情的说。
“你是不是圣女,造物主清楚,您的信徒清楚,全世界的观众们也清楚。”西园寺红丸挥手转圈,指向那些藏在黑暗中的摄像头,满脸都是诡异又甜蜜的笑容,“哦~对了,现在是直播,您不愿意承认那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承认了,您将无法面对几十亿追随您的普罗大众。”他向着谢旻韫鞠躬,“是我唐突了,不该问您如此尴尬的问题。”
谢旻韫没有犹豫,昂起头,满目神圣,就像她是正在黑寂宇宙中熊熊燃烧的恒星,她发出了缓慢决然的声响,“虽然我不是圣女,但是我可以代表圣女承诺,路西法必将受到审判。”停顿了一下,她降低了语调,像是燃烧殆尽,即将死去,成为一颗耗尽生命的白矮星,“而我作为路西法的妻子,难辞其咎,我会和他一起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啊~~你丈夫?大魔王路西法竟然是您的丈夫?”西园寺红丸故作惊讶,“圣女冕下,现在是延迟一分钟的直播,你还有机会,你最好再想想你在说什么,决定要不要收回它……”
谢旻韫垂头,古井无波的说:“不需要。我完全知道我在说什么。”
西园寺红丸先是轻笑,随后提高了音量,仿佛吟唱歌剧般,悠扬而婉转的唱道:“您说您的丈夫可是那个男人~他啊~是黑死病的主宰!是来自地狱的魔王!是杀死了第一神将,还在全世界投下核旦,夺走了无数人生命的魔鬼!尊敬的庇护圣女冕下,你仔细想想,他可是《神圣经典》中所记载的撒旦!他可是您的宿敌,是你应当杀死的敌基督啊!”
伴随着西园寺红丸的婉转哀怨的唱腔,能管、小鼓、大鼓、太鼓演奏声如午夜呜咽的潮水,在四面涌动。其中还夹杂着缥缈如风的吟哦,那鹤唳一般的高亢声以及哑如念咒一般的低沉声音在偌大的避难所徘徊,若隐若现,如泣如诉。
蓦然的,整个避难所幻化成了巨大而幽暗的舞台,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属于西园寺红丸的舞台。然而,歌声响起,谢旻韫被聚光灯所照亮,人们才知道谢旻韫才是真正的主角。
谢旻韫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垂着眼帘俯瞰着西园寺红丸,像是没有觉察到角色转换。她没有看一眼那些正对着她的摄像头,在柔和、玄幽又如梦似幻的声浪中,平静的回答道:“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狱之王,还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爱之人。不管他曾经做下过什么,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认,也不会否认,更不愿意否认……”
……
“他们在说些什么?”本纳·尼尔森瞥了眼字幕,“为什么不说英文呢?哦~难道英文随着我们亚美丽加霸权的旁落,连国际通用语言的地位都要失去了吗?那可是太糟糕了……”
“这绝不是最糟糕的事情,老板。还有……还有……更糟糕……糟糕的事情。”目不转睛注视着监控器的帕尔玛结结巴巴的说。
“不……不,帕尔玛,对于一个以英文为主的新闻工作者来说,世界毁灭都没有这个糟糕!”
“刚才……刚才……”帕尔玛飞快的说道,“chatgpt翻译出来的内容有点惊悚,我想我们是不是得把它屏蔽掉!”
“能有多惊悚?”本纳·尼尔森不以为然的说,“投掷核旦我们都敢直播,还有什么我们不敢播的吗?”
“老板,你确定吗?”帕尔玛苦笑了一下说道,“庇护圣女冕下……她……她承认了……承认了……路西法是她的……丈夫!”
本纳·尼尔森张大嘴巴,差点把手中的摄像机扔掉,冷静下来后,他打了个寒颤,想起了老师教授给他做新闻的三条铁律——第一条,政治可以碰,大人物不要碰,除非你有另一个大人物支持;第二条,社会的阴暗面可以报道,祖国的阴暗面要隐藏,除非你已经打定主意要逃离这个国家;第三条,何时何地,离宗教有多远就站多远,不要怀揣任何侥幸心理。
“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宗教都是最危险的话题。”
他一直记得老师私底下跟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严肃而郑重。
这一点本纳·尼尔森从业这么多年深有感触。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测,极端信徒会做出多极端的事情。
眼下庇护圣女的信徒多达五十亿人,占据全世界人口的一半多。在他们心中“圣·希耶尔冕下”是绝对的,是至高无上的,是纯洁无瑕的,她不是造物主在人间的代言人,她就是造物主的亲闺女……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网络,你可以说任何人的坏话,你可以毫无道理的责骂任何人,但那个人绝不能是圣·希耶尔冕下。虽然庇护圣女本人从不在意诋毁,但她那些狂热的信徒会把对庇护圣女出言不逊的亵神者用唾沫星子淹死。
这还是庇护圣女全力约束的结果,要是没有圣女,那些狂信者,绝对会线下出警,用子弹让对方知道键盘不是可以随便乱敲的。
实际上,近些年一直有圣女信徒与其他教派发生冲突的惨剧,最轰动的一次是在芝加哥。来自缅因州的五个青少年,自己制作了炸弹、枪支、弓箭等武器,在礼拜日血洗了芝加哥南部的masjid al-faatir。五个人将成年人和儿童分开,杀死了前来做礼拜的五十多个成年人,但他们放过了十多个孩童,并教育那些孩子应当信仰圣女。
本纳·尼尔森在现场采访了其中一名17岁的疑犯,疑犯毫无愧色的扬言,期望为庇护圣女浴血战斗,成为一名真正的“殉教战士”,并声称所有不信仰“庇护圣女”的人都有罪。他们不止会与邪恶的“撒旦降临”教派做斗争,也会消灭世界所有不遵从庇护圣女的教派。
因为这个案件的嫌疑人全部是十多岁的未成年,在亚美丽加引起了极大的震撼。但最终还是被淡化处理了,也就是网络新闻上提了一嘴,报道数人死亡的原因是火灾。真要有记者较真,就被当局搪塞害怕引起模仿犯罪,还被严厉警告不得报道。本纳·尼尔森自己,不仅收到了fbi的警告,还收到了cia的警告,采访自然也没有播放,至今还束之高阁。
后来他对这类案件发生了兴趣,私底下调查了一番,类似的案件仅在亚美丽加至少就发生了上百起,但无一例额外,全都没有报道。
调查途中,他在深夜被cia的人蒙着眼睛抓到了一个秘密基地,他们检查了他的屋子,搜走了所有资料。他们将他在一间漆黑的屋子关了一个月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以为自己会死。幸运的是,最后是和他打过交道的cia中层官员,安全行动中心的马歇尔科员释放了他。分别时,马歇尔科员再次严厉的警告他,不要去调查任何有关庇护圣女的事情。如果还有下次,他百分百不能活着走出cia。
他清楚三教合一后被戏称为“圣女教”的教会实力有多可怕。但没有想到会如此可怕,连这么大的案子都能不动声色的掩盖下来。他一直觉得星门不至于对清高正派的庇护圣女如此唯唯诺诺,一副门下走狗的模样。
现在,好像真实的原因要暴露了。
他第一次感觉毛骨悚然,又热血沸腾。
他知道他在走向死亡,可没有一个新闻人,能拒绝如此轰动,足以名留青史的大新闻——被全世界尊敬爱戴,被所有人视为纯洁化身的“庇护圣女”,不仅结过婚,有丈夫……
而且她的丈夫竟是……那个……那个无人敢直呼名讳的大魔王。
他想起了撒仂玛那句耸人听闻的话:“救赎?不过是破灭的开始罢了”。
“只是破灭吗?”本纳·尼尔森浑身颤抖,凝视着屏幕上高洁如神像的庇护圣女,无神的喃喃自语,“这简直比引爆现在世界上所有的核旦还要可怕啊!!”
“老板……老板……真要播放吗?”满头大汗的帕尔玛战战兢兢的轻声问。
“直播间多少人了?”
帕尔玛愣了一下,回答道:“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一点五亿了!”
本纳·尼尔森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喊道:“放!放!放!”他偏头吐口唾液,“fuck,老子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真要放吗?”帕尔玛又问,他抹了把额头行密密麻麻的汗珠,手指还是没有从“终止键”上挪开。
“别问了!”本纳·尼尔森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放!”
帕尔玛颤抖着将手指从“终止键”上挪开。几秒钟后,庇护圣女的脸庞,恍如穿过万顷森林浩荡绿波的静谧光晕,普照在所有正在观看视频的人的脸上,她的声音也仿似吹醒大地的复苏之风。
“不管他是黑死病之主,是地狱之王,还是路西法,又或者撒旦,他也是我所爱之人。不管他曾经做下过什么,他依然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否认,也不会否认,更不愿意否认……”
直播间的留言板先是空白了一大块,片刻之后,留言爆炸,红色惊叹号刷屏刷到屏幕都变成了红色。
更震惊的是会议中心的天选者们,他们和网络上的吃瓜群众反应没有什么两样,先是目瞪口呆的保持缄默,然后整个会议中心的场馆都陷入了沸腾。
有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我的天?庇护圣女竟是路西法的妻子?”
“难道今天才是愚人节?神风是在跟我们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我是中了什么技能,出现了幻觉!”
……
各种各样的语言,低声的、高声的、愤怒的、不可理喻的……声音,在空阔的上空盘旋,如同乱流。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天选者领袖和精英,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精神冲击,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一直坐在座位上,面对小泉京次郎被枪击都能谈笑风生的孙永和约书亚·罗铜財尔德,此刻都坐不住了。两个人倾着身子,隔着已魂归天国的小泉京次郎的座椅交头接耳,在低声说着什么。
而其他有头有脸的各国天选者组织的领袖,也不复刚才淡定从容的模样,有些人在打电话,有些人僵着脸在和属下说话,还有极少数人表情很微妙,似乎是幸灾乐祸……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就是表情微妙中的一个,尽管他已经极力在藏匿嘴角的笑意,却还是像只偷到了鸡的老狐狸。
副官胡卢西倒抽了一口冷气说:“大统领,现在该怎么办?庇护圣女和路西法竟是……竟是夫妻啊!谁能想到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他忧心忡忡的说,“而我们的本体都还在避难所里面……”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嗤之以鼻的说:“夫妻是夫妻,同伙是同伙,这是两个概念,同床异梦刀剑相向的夫妻可不在少数,更何况庇护圣女不过是路西法的前任。”
胡卢西愣了一下,想起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结过三次婚,和每个前任都吵得天昏地暗,如同仇寇,甚至变为公共笑话,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能假装感叹道:“啊?原来是前任啊?”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由衷的微笑,像是想起了很好笑的笑话,“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路西法的现任妻子是……”他在关键时刻突然闭口不言,只是诡异的笑。
要是别人在这种惊天八卦上吊胃口,胡卢西一定会给他一巴掌,可身边人是大统领,他就只好按下冲动,小心翼翼的问:“是谁啊?”
“这也是个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名字。”阿卡尔·恰武什奥卢笑了下,“关系到另外一个跺跺脚世界就要颤抖的大人物。”
“唉~~~~”胡卢西欲言又止,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
阿卡尔·恰武什奥卢像是没有觉察胡卢西的望穿秋水,存心不良的继续说:“这个也是地震级别的大新闻,也许没有庇护圣女与路西法的关系这么震撼,但绝对也是核旦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