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感受过泥水雨水肆虐全身了，姚漫兮摸了一把脸，满手的水滴滴答答落下。
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姚漫兮的思绪有些飘忽。
突然，密林里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木仓，紧接着，木仓声乍响，雨幕中，三辆越野车被逼急停。
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但是木仓声响起，子弹从道路中央射向四周。
埋伏着的队员们纷纷跳出，举着木仓躲着子弹一点点靠近，缩小包围圈。
姚漫兮从草里窜出来，躲避着子弹，勇猛冲到了最前方。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一木仓就爆开了一扇车窗，玻璃四溅，惨声响起。
又是一木仓，惨叫戛然而止。
她栖身的大树，也在此刻被乱枪射成了筛子。
一个翻滚躲开了那些子弹，可手臂和左脸还是被流弹擦伤了点皮。
丝丝鲜血眨眼就被雨水冲刷，融于泥土，消失不见。
又继续向前冲。
木仓声，惨叫声响彻山谷，滂沱大雨不知在为谁悲鸣。
罪犯被射中，倒下。
警察被射中，继续战斗。
谁都没有后退半步。
大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渐渐停歇，只有树叶上的积雨时不时淅淅沥沥。
指挥部带着援兵以及医生护士赶到现场。
战斗接近尾声，剩余罪犯全都哆哆嗦嗦放下已经空膛的木仓，选择伏法。
就在要清点人数时，有人突然喊道:“报告，有人不在这里。”
一句话，像是往平静的水里倒了一壶热油，沸腾开来。
大家面面相觑。
刑警一队有成员也参与了这场伏击，当场变了脸色，“是漫兮！姚漫兮不在这里！”
跟着指挥部来的刘队也慌了，脑海里闪过被他随意塞进抽屉里的信封，便不敢再想下去。
四下寻找呼唤:“姚漫兮！姚漫兮！”
有同志小声议论开来。
“是那个女人吧?”
“应该就是那个从特种部队出来的。”
“刚刚就见她最猛。”
……
这时有人突然想到，刚刚大雨迷人眼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喊叫，然后一个影子就朝着南边的密林跑去了。
听到这话，再看到清点的人没有找到“青羊”，所有人心头一紧。
“找。”
一声令下，没有受伤的警察们开始分头寻找两人。
那一边，姚漫兮追着一个精瘦的男人越跑越远。
在战斗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看着毫不起眼，像是个小喽啰，但那危险的气息让她难以忽视。
自己可是特种部队出来，连这点儿气息都辨别不了，那可真是给她们队长丢脸了。
果然，看情况不对，这人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要不是她一直关注着，肯定又要让人给跑了。
不知追了多久，姚漫兮感到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体力逐渐下降，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双眼。
“青羊”似有所感般回头，看到姚漫兮苍白的脸，他停下脚步。
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就朝着姚漫兮冲去。
第83章 生死
“噗嗤——”姚漫兮躲闪不及，被那匕首一下子刺中了右肩胛骨。
闷哼一声，一把握着“青羊”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匕首，对着“青羊”的身体刺去。
正中腹部，却因为力道不足只渗出一丝血迹。
心中懊恼。
“青羊”却是眼睛微眯，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姚漫兮的小腿上。
姚漫兮膝盖一弯，单膝跪在了地上。
右肩胛骨的匕首随着惯性微微提起，扯动血肉，鲜血淋漓。
“青羊”嘴角的笑容更加残忍，一把从那骨肉，那手掌中扯出匕首。
冷汗涔涔。
痛入骨髓。
“呵——”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又是一刀捅进了姚漫兮的腹部。
姚漫兮只觉钻心地疼。
疼到麻木。
眼底也染上了一层血雾。
鲜血淋漓的左手将人往自己面前一扯，“青羊”手中的匕首没骨三分。
而自己抵在下腹的匕首竖起，全部捅进他的胸腔。
大股大股鲜血从口中涌出，“青羊”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疏离淡漠的眼睛里布满了血雾，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喷溅着自己的鲜血，薄唇被口中溢出的血染的绯红，像极了吃人的鬼魅。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他想要泄愤的女人，会要了他的命。
感受着呼吸一点点变得艰难，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
姚漫兮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人推倒，整个人脱力地躺在了雨后潮湿的土地上。
四肢像是僵硬的木头，缓缓地舒展开。
仰面朝上，正好可以望见那朦胧的天，视线开始一点点模糊起来。
风吹过耳畔，似是情人在耳边低喃。
“姚漫兮，我们试试吧！”
“姚漫兮，我不会后悔的。”
“你笑什么?”“开心就笑喽！”
“叫我阿颜，颜颜，宝贝儿，都可以。”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