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的血液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了流动,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这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良久,男人叹了一口气:“温温这么做是不正常的,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回应我的只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床边的母亲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正好我也不想和她交流,喝了一口水,我就重新窝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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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在这里了,他们收走了我所有的电子产品,让我没法向哥哥求助。
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的小型电视机,每天播报着各种新闻。
我每天都挺无聊的,到了送饭的时间,我给送饭的那个阿姨说,我想要一支笔和一个日记本。
我开始写日记了。
我开始不说想她,却在日记的每一页里都写了想她。
我学会了装乖,我给所有人说我不喜欢她了,我想通了。
渐渐的他们好像都听进去了,我的活动范围从一个小房间,变成了这一栋楼,我的房间还多了一个小书架,里面摆满了很多书。
我把书架里的书挨个翻了一遍,直到我在最底下发现了那本《飞鸟集》,记忆一下子回潮。
日落的时候,我去天台上看风景,飞翔的鸟儿归巢,火烧云烧了半边天,楼下树上的枯叶散了一地,这是冬天独有的浪漫。
我想坠入这浪漫中,永远沉溺。
我想所以我也这么做了,在太阳落下山的最后一刻,天空最美的时候,我从高楼坠下,看遍冬的色彩,冷风呼呼灌进我的心脏。
心,好冰啊。
我将成为这冬天最艳丽的玫瑰,在暗淡无色的雪白中,坠出红艳的血色。
我与这个世界告别…
第22章 :相像
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叫嚣着痛。
还是熟悉的场景,这次不一样的是坐在我身边的母亲在不停的流泪,见我醒了,她给我端来了一杯水。
我喝了几口水,躺在病床上静静的看她。
没过多久,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进来:“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闭了闭眼,看向一旁的母亲,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我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话刚落下,母亲就扯着男人出了病房,回来时,男人看着我说:“好。”
………………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前了,面前的少女明显消瘦了许多,我看着她,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陆屿爱你,真的太痛了。”最后我哽咽着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我看着她眼圈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但我还是愿意爱你’,这句话的后半段,我始终没有说出。
啪嗒————
一滴泪落在桌面上,不是我的,是她的。
她慌忙擦去眼角的泪:“那就别爱了,我一个人爱你就够了。”
落日的余晖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落在她的身上,和那天她在书房陪我写许愿牌时一样温柔,‘年年有屿’怕是不能做到了,许愿牌一点都不灵。
“你不是追随我的影子,你是盛夏里最灿烂的光,照亮了我,你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温朝雨。”那天临走时她对我说。
她走后,我坐在咖啡店里,一个人待了很久,天快黑的时候窗外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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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一下子回潮,原来当年的她,什么都知道啊,也是,她那么了解我,怎么能不懂我在想什么呢。
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愈的电话,我有些烦躁,没有接,这些年来她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当年那次见面过后,我在家里休养了一年,一年后我回校上课,正好和她一个班,我才知道她是陆屿的妹妹,她告诉我陆屿出国了,她很爱笑,很热情的开导我,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的眉眼间与陆屿有七分相似,我时常盯着她的脸发呆。
又是一个夏天,我不自觉的想起她,转眼七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忘掉她,是太爱了吗?也许是吧。爱她,已经成为了我的某种设定,刻在了我的骨头上,也许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某一个平台上,看到过的一句话“你的名字,我最好的催情剂”。
“你又在床上躺着。”
房间门被推开,从门外照进来一点光,女生逆光走来:“你怎么又把窗帘拉上了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的,你一直都不爱晒太阳,难怪身体这么差。”
“刺眼,不想晒。”我把头埋进臂弯里。
“今天天气很好的,出去走走吧。”陆愈边说边把窗帘拉开。
我窝在床上翻了个身:“太热了,不去。”
陆愈走到床边,捞裹在被子里的我:“难怪前阵子发烧,空调调18度,你不冷吗?”
“不冷。”
陆愈没说话了,我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慢吞吞的爬出来。
她此时正站在落地窗旁,独属于夏天的阳光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眉眼,她站在阳光下,冲我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