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柏歇了口气,灌了壶凉茶又开始骂。
“如此这般,尔等日后是否是还要革了吾的神职,再去抢了青帝同白帝手下的战部,自个领兵打上太极正殿?吾看尔等皆是老糊涂了,上赶着给玄帝送死是罢?!”
搁在扶柏眼中,这群少有自共工上君一事活下来的天神。
不过都是靠着渐长的年纪混上帝君大帝的位置,就连那几个上神,亦是靠着父辈母君的神职顺承下来的。
但事实摆在那儿,扶柏想的确实不错。
昔年,天帝位置将将开始起争执时,她便发觉了这些个天神的心思。
不成想,这万万年下来,空缺下来的神职也不过三两个。
这群老家伙,可真真是能熬。
“还请勾陈陛下息怒。”
一位经扶柏之手,提拔为观部主将的神君上前拱手道:“依小仙所见,现下,应当先对玄帝部下放行,而后再来治诸位大人的罪。”
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一阵骚乱,太极正殿神官的衣袍一角将将飘进诸神眼中时,急促的喝声便抢先传入耳中——
“太极正殿急诏!命勾陈大帝即刻前往常羊山!”
闻言,扶柏张了张口,正欲说甚么时,就见年轻的神官面上一派焦急,只得狠狠地刮了眼四周的诸位天神。
她向立在殿门前的游奕灵官递去个眼神,后将南天门通行玉简递给下首一片黑甲神将为首的申金部主将手中。
年轻的神官此番来的匆忙,扶柏身影消失半晌后,气仍旧未喘匀。
忽闻身后一阵骚乱,几声厉喝骤然在耳边炸响——
“还不速速放我等同行!”
“此番未有天帝陛下的令,紫宸殿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混账!你算个甚么东西,腆着一张老脸也胆敢教训我等!真真是给你脸了!”
神官回首望去,就见那亥水部主将怒目圆瞪,手中一杆黑枪直指伏羲氏长老——无患帝君的咽喉。
亥水部主将本就是个少言多动手的性子,此番着实被逼急了,动起手来,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神官定睛望去,这才发觉适才骂人的是卯木部小个子主将,神官瞧她方一骂完,那亥水部主将就已提着枪冲了上去。
眼前玄帝座下四部主将同紫宸殿十七位掌事天神之间剑拔弩张,急忙侧首想去寻那勾陈大帝座下的游奕灵官。
神官扭脸,就见方才还立在身侧的游奕灵官不晓得什么时候没了身影,顿时瞪大了眼。
着实有些年轻的神官纠结片刻,快步上前挡在亥水部主将跟前,沉声道:“无患陛下多言,天帝陛下曾言,玄帝战部,可先斩后奏,此番还请速速放行。”
此言一出,那无患帝君上下打量他两眼,道:“天帝陛下曾言?可我紫宸殿并未受到这等诏令,谁晓得那不是玄帝一面之言。”
话音刚落,立在无患帝君身后的三桑大帝上下打量着神官,施施然道:
“再者,天帝陛下向来遣神官长、白泽帝君调令,你不过是小小神官,谁晓得你不是同那玄帝串通一气,来诓吾等?”
但听此言,神官胸口登时气血翻涌,恍然间,这才发觉青帝此前同天帝所言非虚——如今上界仙家神族,皆是各怀鬼胎。
神官顿时厉喝:“我乃太极正殿神官,为天帝调令,乃是常事,尔等不信我所言,难不成是存了藐视太极正殿的心思?”
无患帝君面色一变,厉声喝道:“不过小小上神胆敢编排大帝帝君,依上界律法,当被押送诛仙……”
话音未落,无患帝君只觉眼前白光闪烁。
再回神,足尖一寸远的地方,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斩出一道沟壑,整个紫宸殿皆是被一剑斩开。
先前不晓得何时消失的游奕灵官又不晓得何时再度出现,身前立着一身白甲手执干胜宛如煞神的白帝。
干胜剑花漂亮干脆,被白帝收入剑鞘,轻飘飘的嗓音飘落于诸位天神耳中——“天帝有令,放行。”
那三桑大帝眸中阴沉,望着那居高临下的白帝半晌,冷哼一声,终是将四部战将放行。
待眼前四部战将身影消失在眼前,紫宸殿上空陡然一阵炸响,紫雷轰鸣而下,直直砸在无患帝君与三桑大帝等人身上。
诸犍帝君的身影于雷光中隐隐若现,随即便是白泽帝君淡漠的嗓音飘落——“藐视上界五方大帝,依上界律法,当受天雷四十九道。”
第64章 太后大寿与红鸾庙宇
正值永安二十六年年末,碰巧撞上太后大寿,皇帝大摆宴席,自民间招来诸多能人异士,就连那前朝护国寺中的方丈皆请进了宫。
整个宫宴之间,江湖骗子、道士、和尚和江湖侠客等混杂在一块儿,鱼龙混杂。
弦锦隐去身形,一路自宫门走至前殿,已闻见好些大臣皇室子弟的低声抱怨了。
这般如此,倒是合了弦锦的心思。
昨个儿她连夜进了皇宫,方欲进皇帝的寝殿,不成想,寝殿外头竟罩着一层结界,遮遮掩掩的,定是有鬼。
弦锦在外头驻足许久,终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决定另寻法子,便一直候到了今日。
远远走来几拨佩了双板斧、短刃的江湖侠客,临近了被宫中侍卫拦下,交了身上利器毒药等物什后,被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