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排斥斯百沼,否则不让对方近身。
    别的不好说,就这些年他同承昌帝周旋也锻炼出不少自保的办法,总归不会吃亏。
    他单手撑脸望着在小河里站着如同入定的斯百沼,对方姿态标准,耐心十足,肌肤沾上水后莹润漂亮,透着健康的颜色。
    抓鱼的动作漂亮干脆,以他没看清的速度入水再出来,手里就多出两条活蹦乱跳的黑脊背鲫鱼。
    巴掌大,很肥美的样子。
    柴雪尽歪着脑袋想,这鱼应该炖汤,等要出锅的时候撒上一把葱花,能鲜到咬舌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斯百沼只穿单裤坐在火堆前娴熟地翻着鱼:“刺多,吃慢点。”
    鱼处理的很好,又撒有佐料,烤至金黄色时香味扑鼻,馋得柴雪尽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点头。
    长着对猫儿眼,看见鱼的模样还真像猫。
    “想吃吗?”斯百沼问。
    柴雪尽偏头看他,迟疑着还是点头:“嗯,很饿了。”
    “想吃也不是不可以。”
    眼看烤鱼就要好了,斯百沼便有了别的想法。
    柴雪尽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闻言慢慢坐直身体,良好的世家教养无声显露出来,他问:“什么?”
    这混账想用这条鱼做什么文章呢?
    斯百沼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没过多要求,只侧脸点点自己的唇,笑吟吟的:“亲一下?”
    “就这么简单?”柴雪尽怀疑。
    “你觉得对我不公平可以主动补偿我。”斯百沼提议。
    “你想得挺美。”柴雪尽说,“说好亲一下就行的。”
    “君子一言。”斯百沼微微举高烤鱼,免得等会太忙把小公子心心念念的鱼给烤焦了。
    看在那条卖相很不错的鱼面子上,柴雪尽参加这一场豪赌。
    他没主动亲过人,局促地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想着凑过去飞快碰一下就算完成赌约,岂料看准要亲的地方在落下时有了偏差,该亲的嘴变成了亲嘴角。
    斯百沼惊讶:“这不能算,顶多是擦边。”
    柴雪尽恼怒:“明明是你在我快要亲到的时候动了。”
    这人明摆着要多占他便宜,可恶至极。
    斯百沼还不认,诋毁他:“明明是你看错了,不对,你眼神好着呢。”
    柴雪尽沉住气,看斯百沼还能胡说八道到何种地步。
    “哦,我知道了。”斯百沼恍然大悟,冲他笑得灿烂,“你想多亲我几次才故意亲错的,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柴雪尽就知道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为避免再次跌进对方的坑里被耍赖,他起身,膝盖压在斯百沼的腿上,靠过去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对着那被他挤到微微嘟起的嘴亲了口。
    亲得太快太用力,发出声轻响。
    柴雪尽装作没听见,抽身离去的同时从斯百沼手里拿走那条此时现在属于他的烤鱼躲到旁边,小口小口吃起来。
    以斯百沼的反应不至于被他偷袭,享受小公子难得强势后斯百沼心里生出厚重的寂寞来。
    这次是拿着烤鱼当借口骗到人主动来亲,那下次该怎么把他骗到自己身上主动摇呢。
    斯百沼啃着烤鱼陷入沉思,没注意到柴雪尽眼里也带着笑。
    柴雪尽胃口一向不大,再饿也没把鱼吃完,剩下的小半条都被斯百沼接过去吃掉了。
    当时柴雪尽欲言又止,却听斯百沼神情自然道:“我没吃饱,不能浪费。”
    追究不了真假,多问就显得太在意,柴雪尽由他去了。
    饭后,斯百沼又给柴雪尽腿侧上了次药,用纱布包扎好才将人抱上马。
    再次赶路,路途不再是孤零零的两人,他们看见成群的羚羊不怕人似的昂着脑袋望过来,清澈的眼睛里是好奇。
    告别羚羊,又碰见一阵阵逃离危机的水牛,撒开脚丫子狂奔,后来他们看见追赶过来的花豹,被斯百沼三箭射退。
    柴雪尽眼里流露出艳羡,这恐怕是他这辈子都再难做到的事。
    斯百沼一眼看见,心里不知为何被轻轻刺了下,低头拨弄伴身多年的长弓。
    接下来半天,柴雪尽没机会再见到斯百沼出手,对方指着眼前辽阔的景色介绍哪里安全,哪里容易捕猎,事无巨细的好似他马上要春狩。
    柴雪尽听得认真,时不时提出疑问,均得到完美解答。
    临近傍晚,斯百沼从深草丛里拎来一只肥嘟嘟的野鸡,给柴雪尽展示了另一种吃法——叫花鸡。
    这次没遭到调戏,很顺利地分到了两只鸡腿和一对鸡翅,裹着荷叶烧熟的鸡肉透着淡淡的清香,肥而不腻。
    柴雪尽吃得很慢,脸颊不知是被夕阳还是热火腾出来的浅红,衬得他气色很好,很是可爱。
    斯百沼盯着他的脸吃完了剩下的叫花鸡,取出绢巾给他擦干净手,便带着他又继续赶路。
    两日两夜里,他们默契地没提庆丰楼那晚的事,偶尔斗嘴偶尔看一眼互相躲闪。
    发乎情止于礼,明明之前快要做尽这世间情人最亲密的事,现在纯情的像情窦初开。
    第三日送别黎明,迎来日出。
    柴雪尽已经养成看日出的习惯,用不着斯百沼叫,他依靠着对方宽厚的肩懒洋洋地看着橘黄的太阳。
    “你是不是很清楚我和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