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仕慈眼中也泛上笑意:“她就这样。”
    陈韫棠猛然打了个喷嚏,用手帕捂了捂鼻子。
    倚翠忙去关上灯:“小姐仔细身子,别着凉了。”
    “没事,怕是有人在想我。”陈韫棠不甚在意,继续低头看书,只是嘴角勾了起来。
    但她没高兴多久,又失落道:“也不知道她伤势怎么样?”
    当日刺杀现场她没看到,只是听说流了不少血迹,怕是伤的不轻。
    倚翠便劝道:“林姑娘医术高超,小姐又送去了不少药材,不会有事的。”
    陈韫棠没说话,捏住书页的手迟迟未翻动一下,只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
    另一边,二皇子在几天之后,终于知道昪王是为何针对自己了。
    他去找了三皇子,开门见山道:“皇弟,不与我们二人暂且休战如何?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还藏在暗中虎视眈眈啊。”
    “哦?”三皇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你是说昪王?”
    二皇子一愣,随即眯了眯眼:“你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他?还是说三皇子和皇后确定,即便不与他合作,也能对付得了昪王?
    皇后与三皇子的势力,难道比他想的还要藏得深?
    三皇子没在意二皇子的神情变化,只淡然饮茶,随后道:“先前有所猜测,只是没找到证据,莫不是二皇兄找到了证明昪王身份的证据?”
    “当然没找到。”二皇子这才缓缓笑了起来,道:“也只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来猜测罢了。”
    “昪王的母亲是昔日罪臣冯氏之女,据说原是外族,被父皇恩典入朝为官,成为大旻子民,曾经一度把持朝廷。”
    圣上的做法显而易见,是想扶持冯氏这个新贵打压陈、岳这样的老旧世家。
    “当然,结果是失败了,冯氏被连根拔起,满门惨死,嫁入邱家的冯氏女也自刎而亡。”
    “在此之后,父皇对待昪王的态度忽然亲切起来,我比不上正常,怎么便连三皇弟也比不上?”
    二皇子忽然笑了起来。
    三皇子听了这话,笑容不变,袖中的手却缓缓握紧。
    当年皇后出身名门,被圣上所敬爱,三皇子作为皇后嫡出,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谁知冯氏女自刎之后,圣上态度忽然就变了,甚至开始偏宠邱家的公子,不仅特许他以商人之子的身份入朝为官,甚至还给了他军权。
    皇后感觉到不对劲,但证据都已经被人抹除,只能从细枝末节的地方推断出一段真相。
    “所以,父皇从一开始中意的继承人,就是昪王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二皇子发出一声冷笑,“就连最近扶持我,也只是让我和你打擂台,好让昪王渔翁得利。”
    三皇子没说法,他也对圣上这操作恶心的不行。
    皇位,不管是他还是二皇子来坐,都好歹是正经教养在宫中的皇子,但邱洹灏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竟然还敢肖想皇位。
    父皇也真是老糊涂了,他就算再喜欢冯氏女,再喜欢昪王这个儿子,可也别忘了,昪王身上有一半,留着的是外族人的血脉。
    冯氏一族是在大旻王朝发展的外族人,焉知等昪王上位,会不会想起亲生母亲的死,连个外族一同推翻朱家统治的天下?
    三皇子举起茶杯,眼神冰冷,却含笑道:“就看昪王有没有这个渔翁得利的能力了。”
    ‘嘭’的一声,杯盏相撞,二皇子也勾了勾唇。
    “小姐。”倚翠急匆匆跨进门内,贴在陈韫棠耳边小声道:“昪王在回京的路上被人刺杀了。”
    “死了吗?”
    倚翠一噎,摇头道:“没死。”
    她也有些不明白,小姐竟然能说不喜欢昪王就真不喜欢了,毕竟此前为了昪王做出过不少荒唐事。
    “哦。”陈韫棠倒也不觉得失望。
    邱洹灏不管怎么样,都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气运还是有的。
    不过,现在昪王只怕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联手打算对付他了。
    她道:“看来要早做准备,免得这火烧到我身上来。”
    不出她意料,昪王回京当天,陈韫棠便被人招进宫。
    陈宰辅亲自带着她,并且提醒道:“少说少错。”
    陈韫棠点头。
    “参见圣上。”
    一进御书房,她直接跪了下去,丝毫没有多打量四周。
    “陈氏女。”皇上的声音传来,“丰州疫症是否昪王也参与其中?”
    陈韫棠故作没有听出皇上的言下之意,只道:“是的陛下。昪王殿下去往丰州之后,桩桩件件都亲力亲为,努力协同医师救治百姓,丰州百姓痊愈,昪王功不可没。”
    “朕是在问你,丰州滁城的疫症,是否是昪王与何家一同弄出来的。”
    陈韫棠故作惊愕般抬头,想起不可直面圣颜,又立马低了下去,她似乎有些纠结,最后还是道:“……回禀陛下,不是,丰州滁城百姓染疫,皆因何家贪欲而起。”
    话音刚落,便听一道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父皇,京都人谁不知道,陈小姐此前痴恋昪王,她的供词,想必做不得数。”
    是三皇子。
    陈韫棠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低头道:“三皇子殿下也说了是之前。”
    三皇子只哼笑一声,不再言语,转而对圣上道:“还请父皇抉择,给因为疫症惨死的百姓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