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鼓掌欢呼,惊叹着这是哪家的戏班子竟有如此高人,一时间人声鼎沸,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刚一幕。
玄朝无奈摇着头,“师伯,我看他们俩就是嫌我们碍事,找个由头幽会去了。”
染承看着玄朝那副无奈表情,笑着说,“我看到前头可有店家在卖酥炸小黄鱼呢!”
“哪里?!师伯快走!我要吃鱼干!”
躲在半空中的紫安被玄夕紧紧揽着腰,听着染承的爽朗笑声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朝朝那小子没气我俩又把他丢给染承。”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自是要跟阿辞小仙子单独相处的。”
伴着脚下那灯笼泛起的暖暖的一片红彤,二人深情地望着彼此紧紧相拥。
“玄夕,多谢你。”
紫安的头搭在玄夕肩膀上,笑得灿烂。
“嗯?你刚刚说话了?”感到紫安喉咙震动了的玄夕松开紫安,有点疑惑。
“我说......我们去放花灯吧!”
紫安拉起玄夕,二人出现在那城外的河边。
今夜城门大开,人们都去城外不远的树林旁的浣河里放花灯祈福许愿。大小不一,形状百态的花灯浮在河水上,倒是有点灵水溪的样子。
“我记得,这里原本只是一条细小水流而已,连小溪都算不上,如今都能盛下这么多花灯了。”
“事态变迁,山流湖泊亦是如此,唯有这夙愿大多相同。”玄夕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紫安看看这四周放花灯的人们。
称心如意,生活富硕,无病无灾,仕途坦荡,寻得佳人,相伴一生。
紫安和玄夕二人挽着手,看着这世间百态。原来,神仙想的求的,跟人也差不多。
“爹,您小心。”
一个新奇的组合倒是引起了紫安的注意。
一位年轻的男子扶着年迈的父亲,正一点点试探着踩着河床,老人颤颤巍巍地拿着莲花灯,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那莲花花蕊上忽明忽暗的火苗。
年轻男子只能扶着固执的老父亲,生怕那佝偻的身躯一不小心就踩到湿滑河岸上。
“诶,玄夕你看,这不是刚刚在酒馆招呼我们的那个店小二吗?”紫安记得清楚,那店小二的声音很有感染力,总让人觉得这世间尽是好事。
“是呢,这花灯多是年轻人放,怎的老人也来?是挺新奇。”
玄夕正附和着,紫安就已经拉着他走向那店小二父子了。
刚好那老父亲放好花灯站起身的时候脚底打了滑,眼看就要带着那店小二摔了,却被紫安一把扶住。
“多谢贵人,多谢贵——”店小二忙着作揖,也没顾得上抬眼看人。连着道谢的功夫才看清紫安和玄夕的脸。
“你们,贵人是刚刚在小店吃饭的那桌......”
紫安点点头,连忙拉住了还要继续道谢的店小二,“别人都是带着心上人或者是兄弟姐妹来放花灯,你怎的带着父亲,还让老人自己去放灯,这河岸湿滑确实有点危险。”
“是家父自己的意愿......我,我娘病重,久卧床榻十分痛苦,医官说,说是快......”店小二眼底泛了红,“唉,听说这莲花灯是给救苦救难的菩萨的,我爹就想着自己放,显得诚心些。”
那老父亲也不说话,只是附和着点着头,眼角的皱纹透着无奈不舍。
紫安手里拿出一个福袋,“这是我在言清观里求的,今日便送你,愿你母亲早日康复,记得要放在枕头底下,很灵的。”
“言清观?!那不是,不是传说里的仙境吗?无缘之人无福进观祈福的那个仙境?!”
“嘘......”紫安故作惊讶,“快拿回去,真的灵!”
店小二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道谢,感动得都哭出了声。
看着父子二人激动的背影,玄夕的声音响起,“那福袋改不了他母亲的命。”
“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你改了她的,又怎知是对她好呢?命里定下了她要走,便留不得。那福袋只是能让他母亲少些痛楚罢了,也算了了这父子的一番诚心。”
“贵人!”
这时这店小二折了回来,他父亲在远处笑得拘谨,一脸憨笑的望着紫安和玄夕。店小二手里捧着一个鸳鸯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鸳鸯等是我爹为二位求的,祝二位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紫安接过那灯,转头冲着身边的玄夕炫耀,笑得一脸幸福。
店小二看着这对心心相印的恋人,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甜了起来,“多谢贵人赐福!送父亲回家后,我还要回店里忙着赚银钱,回去迟了怕是要扣工钱的,就不叨扰二位了。”
店小二深鞠一躬,便快步跑向父亲,消失在人群里了。
“既然是人家为我们求的,那就点上吧!”紫安有模有样地点上了鸳鸯灯,学着河边男女的样子,跟玄夕一人拿着一边,把灯放在河面上。
望着那鸳鸯烛火渐渐远去和那成片的期盼化作斑驳朦胧,紫安双手合十。
“那就求我与郎君,岁岁年年,一生一世!”
紫安一脸得意,她只觉得这东西好玩,毕竟这河边人拜的就是她这种神仙,自己拜自己,这还是头一次。
谁知这时的玄夕突然拉着紫安入怀,那紧紧锢住紫安身体的胳膊十分用力,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玄夕把头埋在紫安肩膀,用力闻着她身上的桂花味道,声音透着坚决,像是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