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宴目光忧郁,“妈,她不怪我欺负她,我不去计较她骗过我。我始终爱着竺萱,不管这几年去到哪,我的心里无时无刻都是她,我现在只想求她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他最后这句话很轻,“妈,我很想心疼她。”
……
周重宴走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卧室里,漆黑的房间里,透进窗子的月光把他映在地毯上的影子拉长。
把手机摁亮,周重宴打电话给竺萱。
彼时竺萱刚洗完澡,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吸水,正在整理束南的补习资料,看见周重宴的来电,点了拒接。
周重宴听到嘟嘟嘟声也不恼,他都习惯了,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座机,把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喂?你好。”
“我。”周重宴在房间里踱步,“你挂我电话干嘛?”
竺萱无奈,“我做事呢。”被打扰了没办法整理资料,她把毛巾解下来,她用手指梳开半湿的头发,“你有事吗?”
“没事。”周重宴问她,“你在做什么?”
“在吹头发。”竺萱改用梳子梳头发,想起白天林总的话,“诶,我们林总让我周末去度假村找客户,你不总说我去陪男人吗?这下你说对了。你如愿了,周重宴。”
即使知道她要找的客户是自己,周重宴心里一刺,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他还用过多少言语羞辱过竺萱?
他和她道歉,“对不起,之前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的不对。”
她和他之间隔着好多东西,欺骗羞辱谎言难堪还有钱和情,好像回不去了。
竺萱听着他的道歉怅然,不愿和他多聊,“你还有事吗?我要挂了。”
周重宴不舍,“等等,再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不和我说话也可以,你把电话放着,让我听你那边的声音。”
“……”
有件事对周重宴很重要的,“这周末你去不去?”
“去。”竺萱深呼一口气,“去祝那个不成熟的男人生日快乐,祝他早日找到女朋友,别再缠着他的前女友了。”
周重宴现在特别听不得竺萱和他划清界限没关系这类的话,“你和我别说这个,我不爱听!”
竺萱怼回去,“那你想听什么?”
周重宴想了一下,把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给你个建议吧,这周末你对客户主动点热情点,你这么漂亮,我想你投怀送抱,他应该不会拒绝。他不喜欢你乱说话你就不说,分手啊别人啊没关系啊这种话你都吞回去,他喜欢女人撒娇你就多撒娇。”
周重宴越说越不要脸,“我猜他可能喜欢女孩子穿比基尼,不然你试试?可能喝点小酒,他想睡你,你也配合着点,知道了吗?”
竺萱越听越害臊,啪得一声挂断电话,对着镜子挥了挥拳,“臭流氓!不要脸!”
……
周末订下的度假村酒店在南市的小潭山,山间清静,度假村的房间不多,是民国时期显贵们的别墅群,每间套房的装修和景致都不一样,只有酒店的会员才能订得上。
周六去程的出租车上,小许啧啧有声,“你说林总是怎么了?谈客户谈完就回吧,小潭山又不远,还在那订个房间,房费很贵的,还不如折合成现金,让我们平分。”
竺萱点头,深以为然。
到了小潭山度假村门口,小许结车费,竺萱先下车,果不其然看见周重宴。
七月底,下午四点钟天很亮,太阳炽烈得灼人,他的额头出了点汗,短裤t恤一派休闲地在酒店大堂等她。
周重宴对竺萱吊带短裙的度假打扮很满意,她的长发辫成辫子垂在一边,略施粉黛,看起来清纯明艳,他去牵她的手,“没房了,委屈你和我住一晚,你先休息,晚点我带你找饭吃。”
竺萱没动,“你等等。”
周重宴不解,直到看见出租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竺萱满意地看着周重宴的笑容僵在嘴角,郑重其事地向他介绍,“小周总,这是我们公司的会计小许,林总已经在度假村给我们订了房。”
林总给竺萱和小许订的是度假套房,沿着走廊拐进小院子,拉起青绿色的竹帘,可以看见远处黛青色的山脉延绵,还有稍远的小潭山的月亮湖,水清风轻。
小许经过刚刚那出小周总拉着竺萱的手,加上小周总之前背过竺萱上楼,把两人的关系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小许和竺萱各躺各床,眯了一会儿。
五六点的光景,太阳缓缓下山,山间绿林沉着的一轮夕阳很是美丽,染红惊叹的眼底。
小许坐在院子里的竹藤沙发上吃西瓜,嘴巴染着一圈红汁,扭头看屋里正对着镜子换衣服化妆的竺萱,“待会和小周总谈事,你去吧,我不去了。”她还是有不当电灯泡的自觉。
竺萱侧着头戴耳钉,耳垂上珠光圆润的珍珠,“也行。”她拿着包出门,对小许说,“我先走了,晚点回来。”
小许盘腿一抖一抖地望着夕阳,应了一声,心想你晚点真的回得来吗?
竺萱出院子沿着石板路没走几步就碰上周重宴,规规矩矩地叫了他一声小周总。
周重宴对竺萱装出来的低眉顺眼嗤之以鼻,“叫重宴。”
竺萱没出声,周重宴往她身后瞧,“你们那位会计呢?”
竺萱赌气,“她化妆呢,晚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