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别西卜说,要知道梅亚雷。比桑地就是以“唐。切加勒已经变成了魔鬼”的名义掀起叛乱的,就连切加勒曾今最信任的铁榔头也被他说服了,如果切加勒不是有着这样强悍而特意的能力,他可能早就死在自己的保镖和侄儿的手下了,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的切加勒总是不太相信普通人的关系,放在五百,不,三百年前,他们都会被恐惧的村民抓起来绑在十字架上面活活烧死。
教宗愿意这么说,对异能者是有好处的。至少一些笃信的家庭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变成了个异能者而囚禁和殴打他们,试图赶走他们身上的魔鬼。
“他保证了软弱的不会遭到伤害,但同时也保证了那些强有力的不会受到尊崇,”撒沙说,一边合拢书,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想想看,还记得斯蒂凡的能力吗?只要有一本经书,他就能照着书行各种圣徒和救世主才能做的事,他能在水面上行走,也能过火焰而不受灼伤,他还能驱除疾病,复原残缺的肢体,令人返老还童,重获青春——他就是个肉眼可见,可触摸的活圣人,如果不是教宗始终坚持着他的理念与看法,又有着一大批拥护者的话,他早就成为人们所崇拜的弥赛亚了。一千多年以来,有那么多个弥赛亚,他们除了夸夸其谈之外没有一点本事,可就是这样,仍旧有数不清的人愿意跟从他们,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财产与生命,那么假如斯蒂凡成了新的弥赛亚又会如何呢?他还有一个斯特朗雅各的姓氏。他或许会成为教宗,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的教派将会取代现有的教会,梵蒂冈的基础将会因为救世主的荣光而动摇,数亿人的信仰崩溃。社会陷入无可救药的动乱——我没在开玩笑——幸而这些都被及时地制止了,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不是圣人斯蒂凡,而是异能者斯蒂凡。”
“但那些追捧他的人也穿着主教的红衣服呢。”
“教宗也有敌人,而且都是些猪头猪脑,”撒沙刻薄地评论道:“他们是想拿起斯蒂凡做盾牌与长枪呢,但也得看看教宗允不允许。瞧,斯蒂凡不是又被打发回斯特朗雅各了吗?我父亲告诉我有人预备推选斯蒂凡成为圣人,但被拒绝了,总统的特赦令上还写着他的名字呢。”
“的确是他杀了那些孩子吗?”
“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撒沙说:“他的头脑很坚固。在被联邦调查局和机构审问的过程中,他很少回答问题,不承认,也不否定,他们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孩子们的下落,无论是死是活,不过他曾经说过那些孩子与弥赛亚有关。”
“他认为你是弥赛亚。”别西卜说:“我真讨厌这个,他也想杀了你吗?”
“好像没有。但我觉得,迟早是有这么一天的,”撒沙说:“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
斯蒂凡最近的梦境越来越频繁了。
“果实即将成熟。”他说:“人类的浩劫就要降临了。”
金色的羊羔变得疲弱无力,耸起的脊背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山脉般的骨线,它呼吸的时候是那样的艰难,吸气的时候腹部的皮肤紧贴着一条条的肋骨,曾经像是阳光般的毛发变得暗淡蓬乱。
就算没有它来捣乱,那座神圣的殿堂依然变得混乱与破碎——光线昏暗。地面的石板裂开了如同植物经脉般的缝隙,缝隙深不见底。有冷风从下面吹拂到上面,风里夹杂着红色的灰尘。有金属和血腥的气息,一旦落到了帐幔和墙壁上,就难以擦掉——洗礼池里已经没有水了,只有翻滚着的黑色淤泥。
唯有祭坛保持着原样,它等待着祭品。
这是最坏的一次,在前几次,辉煌的圣殿也被污秽过,但只要奉上祭品
斯蒂凡在最初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总会得到启示的,就像那些圣徒与殉道者——一个冬天的清晨,他看见了金色,孩子拉着妈妈的裙子走进教堂,淡金色的小卷毛,他的眼睛和羊羔的眼睛一样沉静无瑕,他看着斯蒂凡,满怀人类的幼儿绝对不会有的无奈与悲哀——于是斯蒂凡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他带走了那个孩子,割开他的咽喉,放在教堂的祭坛上。
若是说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犹疑不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证实了他所获得的指令正是来自于天上的——孩子的血是白色的,发着光,而后他就消失了,祭坛上铺着的亚麻布光洁如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一夜他回到了圣殿,圣殿重新笼罩在了光明之下,金色的羊羔舔抿了他杀人的手。
“就将这一切的罪归于我吧,”斯蒂凡对它说:“我是要下地狱的。”
他抚摸着羊羔的头,羊羔顶上有两只像是螺钉般的小角,它安静地俯卧在地,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它那双钴蓝色的眼睛上面。
“你是弥赛亚,”斯蒂凡说:“我会将你失落在人间的力量尽快地交还给你——你有重要的工要做,我知道的——但你还要等等,等等不过不会等得太久了。”
***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等利比卡的预言。”
萨麦尔说,他是一个老人“萨麦尔”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而建立它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利比卡的预言。
他可以呆在机构,凭他的资历和能力,他能在金字塔尖上占据一个很不错的位置,但如果利比卡的预言成真,那么他是触碰不到那个人的。
“李先生怎么说?”
“他很恼火,”萨麦尔的下属愉快地说:“他们得到了蜱虫的好处,那么坏处他们也得受着,他们现在正在消弭那些人的怀疑与愤怒。”
“我不关心机构如何,”萨麦尔说:“只要再有二十年,我们就能看到新的一代异能者,他们的身后则站立着他们的家族,他们会取代机构,还有我们。”
“我们只需要做好最后一件事就可以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