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杀了小满,相信你也不会独活于世。”
    降谷零先是有些震惊,随后便是会心一笑,“其实……那天……”
    他的枪口抵在小女孩的心脏处,颤抖着手,迟迟无法下手。
    “哥哥……”小满醒了过来,似乎刚刚没有睡着,“老师教过我们,生似鹏起,终如鲸落。牺牲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所以我很高兴。”
    小女孩握着他的手,笑着扣动了扳机。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女孩的手无力地垂落,胸口开出了一朵彼岸花。
    “牺牲这个词,不该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也许她都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啊……”降谷零微微闭眼,呼出的气带着颤音。
    七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一个好孩子。”
    降谷零深吸了几口气,也平复了心情。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小满的事的?”他问道。
    “啊,这个啊,是……”
    “是我告诉她的啊。”
    七槻正准备说,就有一个声音从背后抢答了。
    两人回头一看,那人摘下了墨镜,阳光瞬间变得刺眼,“你们俩搁这晒腊肉呢,不热吗?”
    “松田?”降谷零一脸地铁老爷爷的表情,“你怎么在这?”
    “走路戴墨镜,摔不死你啊。”旁边的七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抱胸吐槽道。
    “你们俩认识啊。”降谷零略感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上次七槻协助警方办案的时候,负责的警察就是松田啊。虽然……她好像过说他滥用职权。
    “哎?我没跟你说过吗?”松田阵平上前一把勾住了七槻的肩膀,“这是我家的小笨蛋啊。”
    七槻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甩开了他的手臂。
    “呃……哦。”降谷零微微晃神,点了下头。
    女朋友?
    “七槻,给你介绍一下。”松田拍了拍降谷的肩膀,“这是我的损友之一,降谷零。”
    “你损友可真多。”七槻无力吐槽。
    不过这人本来就挺损的。
    “对。喏,那也有一个呢。”松田朝马路对面正在执行任务的伊达航招了个手。
    “那你们聊吧,我回警视厅还有事,先走了。”降谷零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找了个借口想离开。
    “等等,降谷警视,刚刚那边通知我去做笔录。我们一起吧。”七槻跟上了他的步子。
    “嗯。好。”降谷零点了点头,似乎刻意在和她保持着距离。
    松田阵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看来两个人都没事了呢。
    他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邮件。
    [计划通。]
    收到邮件的萩原研二舒心一笑:“也不枉我把这件案子交给你啊,zero。”
    翘班甩锅的就是他。
    ——
    两天后,经过一系列的手续,越水七槻也终于刑满释放。告别了一直以来对她照顾有加的田中警官和警员们,她提着行李踏出了监狱大门。
    明明见过那么多次外面的风景,可这一次,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干净的雨水汇集在一起,下水道里响彻着哗哗的流水声。垃圾桶里躲雨的小猫探出头来,抖掉了身上的雨水。雨后的绣球花仍旧高傲地抬着头,蓄积的雨水从它的花蕊中流了出来。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雨珠,倒映着一片蓝天白云。
    雨后清晨的阳光透过门前的樟树照在她的脸上,柔软而细碎。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发什么呆呢,赶紧走吧。”一个高大的身影上前拉过了她的行李。
    是松田阵平。
    当然,还有晚来一步选择了待在围墙外的降谷零。
    “嗯,走吧。”她迈出了脚步,“对了,研二哥呢?不是说要一起过来的吗?”
    “香奈生了,他在医院陪着她呢。”松田回答道。
    “哎??真的吗?太好了!我们去医院看他们吧!”七槻一瞬间激动地快要哭出来,这俩人磨磨蹭蹭了那么多年,现在也终于修成正果了呢。
    “对了,还是先去买点慰问品吧。买什么花好呢……”
    “当然是薰衣草了啊小笨蛋!”松田阵平重重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墙外降谷零看到此番场景,淡淡地笑了笑,默默离开了。
    “嗯,现在也正是薰衣草盛开的季节。”七槻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秒变半月眼,“我说阵平哥,你能不能好好改改喊我小笨蛋的习惯?你这喊得是顺口了,嫂子听到了要是误会了该怎么办?”
    “哎……你怎么知道你有嫂子了?”松田阵平捂嘴微微脸红。
    他可是谁都没说啊。
    “废话,我们都认识快二十年了好吗?”七槻白了他一眼,吐槽道,“这些年你给哪家姑娘送过花,被哪个教官追着打,有什么事能瞒过我?”
    松田阵平不禁笑了出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越水七槻抬头看着天空,“我想出国。开阔眼界,学一些新的知识吧。”
    “出国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
    降谷零的手机接到了某人的来电。
    “不回警备企划课吗,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