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厚颜无耻的话落地。
    初棠浑身涌出阵阵胀热,羞耻感交织着莫名的酥麻快.感,一阵又一阵充盈着他整个人。
    恼羞成怒那般,他有气无力骂了句。
    “你不是人。”
    ……
    初棠退出回忆,耳边尽是程立雪的无奈。
    “是我错。”
    那人把他搂在胸口前,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哄了半天,沉沉的嗓音,伴随微震的胸腔,将他呼吸抚平。
    声声抽泣终是化成均匀绵长的呼吸。
    几盏茶功夫后。
    见怀中人总算安静,程立雪推门而出,圣医谷不同外界,四季如春。
    他觅得处清泉便泡了进去。
    *
    翌日辰时。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颀长的身影拖在片朝阳,款款而进。
    薄纱被清风拂得浮动,小小一团的影子,正缩在床榻里侧酣睡。
    那人嘴里还衔着根手指。
    程立雪走过去,来到床边,把那根手指拿出来,大抵是这人的肌肤实在娇嫩。
    虽咬得轻,指缝还是落下点牙印。
    初棠睡眼惺忪睁眸。
    眸中有几丝倦懒而略显涣散迷茫。
    他只看到个朦胧的面孔。
    那人弯身问他:“还没睡够?”
    “呜…”
    咕哝一声,拖出点小尾音,模糊不清又绵柔软懦,显然是没睡醒。
    有人道:“该启程了。”
    初棠半梦半醒,神智混沌埋了埋头。
    好困。
    不想起床。
    软柔的床铺塌出点痕迹,是有人坐下,他侧身抱起懒洋洋的小哥儿。
    程立雪捏着初棠软柔的小臂,替人套上外袍,便把人抱起出门。
    马车驶得平稳。
    初棠在马车上睡了半天,才悠悠醒来,他懒懒伸伸腰,方知自己竟一直跨坐在程立雪腿上。
    他没执意下来。
    这种久违的感觉甚至叫他有丝恍若隔世。
    “醒了?”
    “嗯。”
    嗓子有点沙哑。
    面前端来杯清茶,就着那人的手,初棠乖巧地灌了两口,喉咙方舒爽两分。
    如把这人当成软椅坐垫,初棠伏落程立雪肩膀,轻挪一下,找出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歪头碰碰那人的眼睫毛,见人条件反射似的垂垂眼帘,方小声问:“你眼睛没事了吗?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神医大哥还说你体内有其他毒素?我就说怎么你一会儿病秧子似的,一会儿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毒发的时候难受吗?”
    “会不会吃人呀!吸血吗?”
    ……
    初棠天马行空般喋喋不休。
    好半天。
    他的话终于被人打断。
    程立雪指尖划过他眼尾:“写休书时,哭了吗?”
    初棠:“?”
    他迷惑眨眨眼。
    程立雪:“纸上有水迹。”
    初棠:“那个是梨汁。”
    “……”
    马车内突然陷入片静默。
    原来程立雪以为他写休书的时候哭了?
    初棠掩嘴无情嘲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为你哭呢!是我休的你欸,要哭也是你——”
    话音戛然而止。
    “额。”
    是有人轻轻拍了拍他腰窝往下的地方。
    头顶落下点话音:“没良心。”
    “……”
    刷地,整个脑子胀热得要爆炸。
    “你、”
    “变态。”
    初棠羞耻得咬碎银牙:“你坏死个人!”
    报复心顿起似的,他抓实程立雪的肩膀,猛地朝人额头撞了撞。
    “呜呼。”
    非但很疼,还有点晕,这人一昏头便容易失去过滤语言的能力,初棠揉着额头嚷嚷道:“怎么比下面还硬。”
    十分之语出惊人。
    “……”
    程立雪捏了捏那颗露出小半的小虎牙,似有些无奈意味:“整日胡说什么。”
    初棠蔫儿吧唧地躺了半日。
    并且深切体会到何为伤敌一千,自损“八亿”,因为程立雪这个家伙,一点儿事都没有,还能抱着他占尽便宜!
    可恶!
    相当可恶!
    *
    历时三日。
    他们终于来到盛京附近,但程立雪并没将他带进皇城,而是转头去往皇陵。
    马车停下。
    程立雪先他一步下马车,那人站在马车侧替他拨开珠帘,外面景物一览无遗,恢宏奢华。
    乌泱泱跪了一地人。
    这阵仗叫人不由得一愣。
    片刻后,初棠起身,抬出脚刚踩到车舆外的踏板,眼前便伸来只宽大的手掌。
    那人一身常服静静凝望他。
    初棠搭上程立雪的手,踩着轿凳,将将被人扶落地,地上人统一行礼高喊。
    “恭迎太子妃。”
    声音整齐洪亮,震耳欲聋,将人震得脚步虚浮,初棠如梦似幻眨眨眼。
    这就……成太子妃了?
    程立雪牵着他手穿过皇陵正大门,方算正式踏进皇陵,其余人都在外候着,唯有程管家跟进来。
    皇陵内,阴风戚戚。
    初棠:“……”
    不是,他还不想死好吗?程立雪不会把他埋里面吧?好狠心!
    杀妻分尸案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