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陈宏叹了口气,说:“我以前想做vip,后来走不通,做薄利多销,我又不甘心,太累了,挣的都是血汗钱。”
    钱钱钱,陈宏的生活里,诸多事宜,大抵都与钱有关,这是他的最后一搏,将决定他是留在江东,还是回乡下的命运,必须非常谨慎。 他现在拉不到投资,只能花自己的积蓄。
    “你更擅长做哪种类型?”张宇文反问道:“做高级社区里的健身工作室,还是面朝大众的平民消费?”
    “我不知道。”陈宏迷茫地说:“我都被打击得快没信心了。”
    张宇文安慰道:“斯臣说你的专业其实很强。”
    陈宏“嗯”了声,说:“但这世上,不是专业好就能挣到钱。”
    张宇文选择了其中一个,说:“我觉得这里不错…… 不过意见仅供参考。”
    张宇文一直觉得做生意是很难的事,他习惯了以技术换钱,且认为经营公司也好店铺也罢,总存在着许多不可抗力,随时将面临经济不景气倒闭关门的风险。
    “嗯……”陈宏接过手机,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是他的同性交友app。
    “你还在用这个app?”张宇文看了眼。
    陈宏说:“我也想找个合适的人,怎么,有意见?”
    张宇文笑了笑,他也曾下载过这个app,但很快就删掉了。
    陈宏替他说了出来:“只是上面的用户,都只想约炮。”
    张宇文说:“是的,尤其看到你这种身材很好的,容易精虫上脑。”
    陈宏叹了口气,看了一会儿,说:“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张宇文看了一会,上面是个商务菁英男,很符合陈宏的审美,说道:“还行吧,不许往家里带,想打炮麻烦出去开房。”
    “没有,没有!”陈宏说。
    陈宏虽然也有性需求,而且健身教练的性需求还比一般人更强,但他大部分时候,宁愿自己动手解决。
    “你可以接受和陌生人约炮吗?”陈宏问张宇文。
    “不太能。”张宇文留了个余地,不想削陈宏的面子。
    “熟人呢?”陈宏又问。
    “那更奇怪吧。”张宇文道:“我的观念是,上了床就会确定某种关系,但其实你不用在意我想什么的。”
    陈宏:“我没有在意你想什么,真的。”
    张宇文:“异性恋也有喜欢约炮的,约炮只是一种喜好,不约炮的人也不在什么道德高点上……”
    陈宏:“我知道。”
    春天来了,张宇文知道他的室友们都有点发情,当然了,他自己也有欲望。 陈宏今天说完之后便去睡下,毕竟第二天还要早起。
    翌日清晨,常锦星起得更早,陈宏与他约好了,又载着他去集合点。
    “我的三明治呢?”常锦星惨叫道。
    陈宏:“被我吃了,我给你再买个。”
    “那是别人送我的!”常锦星说。
    “哦——?”陈宏已经学会了张宇文一声“哦”胜于千言万语的揶揄,整个江湾路七号里所有人都学坏了。
    常锦星只得不吭声了,陈宏到了地方,把他放下。
    “我走了!”陈宏说:“好好工作,加油啊!”
    常锦星嗯了声,递给陈宏一个小信封。
    “这什么?”陈宏问:“情书吗?”
    “蛋糕券!”常锦星答道:“可以去店里换个蛋糕,一杯咖啡。”
    那是昨天傍晚,剧组里来探班的男主角的粉丝给他的,每个人都有份。
    “啾咪。”陈宏朝常锦星抛了个飞吻。
    “啾咪。”常锦星也回了个飞吻。
    陈宏发动电动车,又骑走了,他有时居然想亲常锦星的嘴唇,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室友,只是软件上约到的一个陌生人,陈宏一定会和他上床的,而且这种渣男,上了还不用负责。
    但那天晚上,常锦星还帮他打过手枪,这关系就变得有点奇怪,他们仿佛是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点的“好兄弟”,却没有真正好兄弟之间积累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情感积垫,只是看过对方的裸体,摸过对方的鸡鸡并一起打过手枪……
    陈宏想来想去,还是制止了自己进一步发展的念头,他希望和常锦星当很好的朋友,人生能有几个好朋友不容易,说来也很神奇,离开学校之后,曾经的朋友走上了不同的生活轨迹,联系渐渐变少了,在社会上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所谈无非利益。 真正算得上“朋友”,居然是在住进江湾路后交到的。 常锦星、郑维泽、张宇文、严峻。
    陈宏发自内心地珍惜这几个朋友。
    但这几天里,他总有点心烦意乱,一来他不停地总结人生里的失败,并如愿以偿地寻求到了不少压力,在这种自我催眠下,整个人都快忧郁了;二来春天一到,看见张宇文和霍斯臣在谈恋爱,他也想谈恋爱。
    他迫切地需要树立身为男人的自信,上一次让他充满自信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 不,在与前任上床的时候,他几乎满足了前任所有的性幻想,各种玩法轮流上,时间长质量佳,在性爱上,双方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陈宏满足了他的征服欲而对象得到了身体上的满足。
    他迫切地想上床,无论对象是谁,他需要征服他,重新找到自己被生活打压后已离家出走的人生自信。
    综上所述,陈宏决定在软件上约个炮,别的先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