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右手的剪刀划向左手掌心,大股鲜血像流水一样渗出,滴落在地毯上,迅速积成一小摊红色。
剧痛袭来,手中的剪刀掉落,宋挽凝绷紧脊背,左手掌心按住了右手的内手腕,温热的血液顺着右手手腕流向指尖,右手血红一片,看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保镖发现异常,血迹一路跟随宋挽凝悬浮的脚步,印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歪歪扭扭,犹如一条血线。
“!”站在门口的人冲进来,宋挽凝恰到好处“晕倒”在地,头靠在沙发扶手上。
保镖没想到她会“割腕”,其中一个人快速拿了一条毛巾绑住她的手,另一个准备打电话送医院。
宋挽凝抬起头,脸色惨白,楚楚可怜求助道:“等不到救护车,送我去医院,就现在。”
没人敢耽搁,给她拿来毛巾的人蹲在她身边:“您能走吗?”
宋挽凝轻轻点头。
“我扶您起来。”
另一个人马上跑出去按电梯。
她被扶着走出去,保镖怕别人认出来,用来时给宋挽凝盖的兜帽大衣披在她身上。
电梯下行,一路有人上上下下。
电梯空间狭小,宋挽凝鼻尖萦绕浓重的血腥味,好在有毛巾和衣服遮挡,加上天气比较冷,有的人带了口罩和围巾,保镖挡在她前面,隔开陌生人,不至于让别人察觉异样。
电梯下降到一楼,有人要出去,瞅准时机,把披在肩膀上的兜帽大衣蹭掉了。
距离她最近的保镖弯腰去捡,宋挽凝瞅准机会用力推了两人一把,挤着前面几人跑出了电梯。
她左手紧紧抓着毛巾,顾不上掌心的疼痛,不熟悉酒店布局,跑出来发现电梯距离大门口有段距离,果断往紧急出口跑去。
保镖不敢大声喝止,没有增援,只能迅速追上去。
紧急出口外是步行街的后门,按理来说这个点人流量很少,可北城一年一度的平安夜,年轻人聚集在购物城里,步行街人满为患。
好在宋挽凝穿了一身黑,有口罩遮面,散落的长发遮挡脸部,擦肩而过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保镖前后脚追出来时,宋挽凝不见了踪影,密密麻麻的人群,两人分头去找,三分钟后,均寻找无果。
立马汇报给了时力。
步行街出租车进不来,宋挽凝顺着人/流跑道路边,轻松拦下一辆空车,报了秦家的地址。
出租车掉头离开人群聚集地。
保镖肯定追不上,跑的太急,大口呼吸时不敢摘下口罩,眼冒金星瘫软靠在后座,喘不过气了。
毛巾被血液浸湿,宋挽凝紧紧缠绕住手掌,嘴里咬着配合打了个结。
伤口没那么容易止血,用力屈起手指,尽量用毛巾堵住伤口。
好在天气冷,疼痛暂时缓解不少,到秦家的时间比想象中短。
秦夫人收到物业的消息,说有人找。
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么晚了,不见。”
保姆:“物业说那个人姓宋。”
秦夫人一惊,这个时间还有哪个姓宋的人会找来?“去把人接进来,准备好茶水接待。”
宋挽凝没等太久,被保姆引进客厅,桌上摆放了果盘以及茶水点心,却不见主人。
等了一两分钟,秦夫人姗姗来迟,笑着打招呼,一眼看见宋挽凝左手裹着毛巾,上面的血液干透,变成暗红色,硬硬的一块。
“手受伤了?”秦夫人问要不要叫医生。
宋挽凝婉拒,开门见山道:“秦夫人,深夜拜访,实数冒昧,我不想过多打扰,请问我的母亲在哪里?”
瞧宋挽凝一身狼狈样,秦夫人悠闲的坐在对面,拢了拢披着的衣服,突然大发善心叫来保姆。
保姆很快拿来急救药箱放在茶几上,同时带来一位男性,看上去三十左右。
“手上的伤看起来挺严重,你来一趟不容易,这位是住家的家庭医生,先给你看看伤口。”
“不用了。”宋挽凝拒绝别人靠近,职业病养成的警惕性很高:“一点小伤,不耽误事。”
秦夫人为难:“伤口貌似流了很多血,你三更半夜出现在我家,身上还带着伤,恐怕……”
宋挽凝会意:“我的伤跟秦家扯不上关系,您不用担心,现在可以说我母亲在哪了吗?”
秦夫人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母亲白天确实来过,我招待完就让她回去了。”
“场面话就算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平静直视坐在对面的贵妇人:“我好像从来没得罪过秦家,和秦好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我妈妈更是多年与世无争,过安稳日子。”
“如果您对我有任何不满,尽管冲我来,不要扯上其他人。”
秦夫人让保姆和家庭医生都出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
茶几上摆放的茶冒着剩余的热气,屋子很暖,宋挽凝手指渐渐恢复知觉,但此刻的状态,算不上得体。
黑色大衣在明亮灯光照射下,能清晰看出大块凝固的血迹,手指通红,像浸入过红色染料。
秦夫人冷眼以对:“看来你对宋国晔背后做的事一无所知啊。”
猜到秦家会把宋国晔搬出来,宋挽凝见怪不怪:“您可能不清楚,宋国晔之于我,跟路边无家可归的狗没差别。生死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