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什么鬼!”
    苏不晚平静道:“是孩子们。”
    林萱:“苏小姐, 你别吓人。”
    “我从来不吓人。”苏不晚的眼睛发亮, 她嘴角微微上扬, 不屑地甩了甩手,一个小伤口而已,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她起身下床, 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卷卷:“看什么呢, 让我看看。”
    月亮照射进黝黑的走廊,亮橙色格外下显眼, 苏不晚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颗橘子, 还有橘子旁的红色公主鞋,干净的反光。
    “白天的那个小姑娘。”卷卷小声道:“白天不出来,晚上倒是来做坏事了。”
    林萱:“从进万宁福利院开始, 我们只见到了她一个孩子, 其他的呢?”
    此话一出,四人齐刷刷望向了墙壁上的耳朵。
    苏不晚:“墙里。”她用的肯定句。
    下一瞬那双红色的公主鞋不见了,橙色的橘子在地上滚动起来,滚动的方向竟是苏不晚他们的房间!
    很快就滚到了他们的门前,林萱:“橘……橘子。”
    卷卷迅速将门关闭,四人的脊背抵着门, 呼吸声在房间里清晰无比, 不知道谁拿脚碰着她的脚尖,苏不晚低头看去, 那是一颗刚刚滚到她脚边的橘子。
    苏不晚眼尾微挑, 橘子进房间了呢。
    “吃橘子吗?”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皮鞋和水泥地面的哒哒声也停在了门口。
    四人对视一眼,苏不晚缓缓捡起地上的橙子。
    “苏小姐,这是...外面的橘子?”丁浩洲瞪大了眼问。
    门外的女孩:“咯咯咯,吃橘子吗?”
    卷卷:“卧槽,这玩意怎么进来的?”她顿了顿:“不对啊,外面那东西怎么注意到我们的?”
    苏不晚:“因为我们长了嘴巴。”墙上的耳朵又不是摆设,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林萱担忧道:“你手里的...怎么处理掉?”
    回答门外女孩话那肯定是不能回答的,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吃与不吃都是错误答案,苏不晚若有所思的掂量了下橘子,又看向窗外,她记得这个时节并不是橘子结果的时候,院里的橘子树刚长出花苞,就算打了生长激素也长不出来啊。
    一直没有人回答外面的话,小女孩似乎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然后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根枯黄的小手,丁浩洲恰好靠在门缝的位置,被手指一碰立马惊慌失措地跳开。
    “哥哥,吃橘子吗?”
    声音直直地指向丁浩洲。
    丁浩洲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吃橘子。”
    苏不晚暗叫不好。
    小女孩的笑声越来越大,她的力气巨大无比,将死死抵住的门推开可容一只手进入的缝隙,整条手臂都伸了进来,苏不晚眼疾手快,把橘子塞进了四处乱抓的小手里。
    “你这是大棚橘子吧?姐姐和哥哥们只吃应季水果。”
    那只手停住了,片刻后竟慢慢地退了出去。
    “什么是大棚橘子?”女孩的声音变成了稚嫩的童声,带着疑惑问道。
    房间内的三人惊了,他们齐齐看着苏不晚:“还能这样?”
    苏不晚轻咳:“反季节水果在大棚里什么时候都能结果,你可以理解为什么季节想吃橘子都可以。”她认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从来没吃过大棚水果。”
    小女孩的声音听得有些落寞和委屈,她的手从门缝里抽离出去,小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远。
    丁浩洲松了口气。
    卷卷:“神了,第一次见到用大棚水果打发走的。”她眼神幽怨,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哪次不是丢了半条命,这次居然轻而易举就化解了。
    苏不晚:“困了,先睡吧。”她躺回床上。
    早上是被一阵凉风吹醒的,风来的方向是大门,她起身看去,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苏不晚扫视一圈,床上的卷卷和林萱还在,但是丁浩洲的床铺却空了。
    门是他打开的吗?
    苏不晚叫醒卷卷她们,俩人迷迷糊糊的转醒。
    “去厕所了吧?”
    等了几分钟,丁浩洲一直没有回来,几人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他的身影。
    卷卷烦躁道:“乱跑什么啊。”她罢工了,拉着苏不晚和林萱去了一楼吃早餐。
    ……
    橘子风波后,丁浩洲心有余悸地躺回床铺,床上的垫背很薄,木板膈的他翻了个身,找到合适的睡姿后,他闭眼睡觉。
    刚进入浅眠,他就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双小手划过他的脸颊,紧接着就是一声“哥哥,吃橘子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他立马清醒,他猛地睁开眼,一张沾满血迹的脸马上就要贴上他的脸,那是女孩的脸,没有耳朵,眼睛上布满了血丝,嘴巴也是红彤彤的,她高举着手里捧着一颗黄灿灿的橘子。
    “哥哥,吃橘子吗?”
    丁浩洲神经紧绷,好在还清醒,他的裤子口袋里有着唯一的保命道具,他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嘴巴里的舌头被咬得生疼。
    女孩的脸贴上的他的,耳朵的切口处不断地流着血,像是流不尽一样,鲜红的血液模糊了他的双眼,这时丁浩洲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巨大的恐惧将他淹没,面前的女孩像是死亡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