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有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在芬利特尔的身边。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芬利特尔仍会感到担心。
「是不是出现什么状况了呢?」
三天前,芬利特尔就有打电话寻找李奥的念头,但是他认为魔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他的担心。
到了失去联络第七天,芬利特尔已经忍不住了,他拨通李奥的号码,等到的却是已关机。
芬利特尔有试探祕书小姐的反应,只是她对老闆的下落毫不知情,莉莉亚更不用说,李奥对待她比芬利特尔所想的还要冷酷,她有大半时间都见不到这个资助她的人,莉莉亚视李奥为父亲,李奥对莉莉亚的态度并非女儿。
从这两个人身上得不到消息,多问也是白费力气,省得让这两个人担心,芬利特尔便将不好的想法藏在心里。
一天不能得知李奥的下落,芬利特尔的焦虑便又多一分。一直到上台接受警方公开表扬的当下,他的内心也是惶惶不安。
芬利特尔上台时,台下掀起一阵轰动,一是因为芬利特尔惊为天人的美貌,二是因为在芬利特尔接下奖状的同时,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从那黑洞之中,涌出了怪物,首当其衝的就是现场记者。
台下的警察掏出了配枪,射击从未见过的怪物,台上负责颁奖的长官已经先行躲避,芬利特尔站在台上,一时之间无人顾及到他。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民眾疯狂逃窜,看着混乱的场面,芬利特尔下意识摸上总是掛着配剑的腰部。
那里没有剑。
警察的武器没有发挥作用,平民命在旦夕,芬利特尔可以思考的时间不多,他必须马上决定自身行动,是逃跑或是战斗。
他不会逃跑,选项只有战斗。
像是感知到他的想法,芬利特尔还没和玛那对话,玛那就自动降落,在他的手上匯聚成一把光剑,重量形状和他习惯使用的剑相同,挥起来十分顺手。
「谢谢你们。」芬利特尔低声说道。
这回玛那说的话要好理解多了。
「不客气」
「拜託你。」
「谢谢。」
在芬利特尔手中的剑出现后,所有怪物都朝向芬利特尔,他们丢下原先到手的猎物,全部改为攻击芬利特尔。
「看来那些怪物是你们的敌人?」芬利特尔挥下手中的剑,俐落地将扑上来的怪物斩断。斩断怪物时,并没有喷溅鲜血,而是许多细白的光点在空中消散。
「这也是玛那?」
芬利特尔轻松靠着玛那之剑斩杀怪物,所到之处没有放过任何一隻怪物。不久后,黑洞消失,所有已经出现的怪物都被芬利特尔斩杀殆尽。
留在原地的不是尸首,而是一颗颗有着美丽七彩光泽的水晶。
「魔水晶?」
这些怪物体内的魔水晶,与当时公主交给他的,不论是外观,还是重量,都与他用来使用自爆魔法的魔水晶一致。
唯一差别是这颗水晶上没有附着任何玛那。
芬利特尔将水晶全数回收后聚在一起,不敢轻举妄动,深怕水晶又变成无数的怪物。
他对魔法的了解太少,知识量无法让他理解现在发生的奇异情况。
就在这时,失踪多时的李奥总算出现。
看到李奥出现的剎那,芬利特尔出现他不承认的放松感。勇者迎上前,询问魔王现在发生的异变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这里多亏有你将怪物除掉了,不将怪物杀光,门就不会关闭。」
「门?是那个黑色的大洞吗?」
「对,那个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门……我们先回去……先去没人的地方,水晶记得全部带走」
芬利特尔这才发现总是从容的李奥,现在疲态尽显,身上逸散出令人感到不悦的玛那。
随身包包不够大,芬利特尔便将外套脱下打结,充当袋子将所有水晶装好,接着扶着明显看起来不对劲的李奥,混入人群之中,寻找无人的巷弄。
确定四下无人后,李奥虽然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仍然挤出力气,使用瞬间移动的魔法将两人送回李奥的家。
回到家时,李奥已经难以自行行走,芬利特尔扶着他,让他在沙发上躺下。
李奥闭着眼斜靠在沙发上,呼吸急促。
看着虚弱的魔王,芬利特尔忍不住摸着被他插在腰间的玛那光剑。
「我没做什么让你想杀我的事吧?」就算没有看着芬利特尔,李奥仍然察觉到芬利特尔的杀意。
「我很抱歉,机会难得,所以忍不住有了这种想法,如果你全盘托出,或许我可以选择不要趁人之危。」芬利特尔笑着说。
看着芬利特尔难得一件的笑脸,李奥想笑,但力不从心,勉强抽了抽嘴角。
「给我水,冷水。」
「好,等我一下。」
「……你不会下毒吧?」
「毒得死你吗?」
「难说。」就算想毒杀魔王,芬利特尔也找不到毒药。
芬利特尔端了一杯水给李奥。喝水并不能缓解不适,只能让他维持清醒。李奥接连喝了几口,吞嚥有些困难,这画面芬利特尔看了都觉得心酸。
「你老了。」
「我只是年纪大了点,并不老。」
「不老的魔王,您可以对我说说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能感觉出四周都是躁动的玛那,而且越来越多,你的身体看起来像是有许多玛那准备衝破你的皮囊。」
「这只是一种发炎、免疫反应。」
「我听不懂发炎和免疫反应。」
「……当你身体有病菌入侵,身体的抗体就会抵抗外来物,抵抗的过程身体会產生不适感。」
「病菌?」
李奥认真回想歷史,这才发现芬利特尔生活的年代医疗似乎还不发达。那个时间点有魔法盛行,治疗手段大多是使用魔法,也难怪芬利特尔听不懂了。
「如果身体是城墙,玛那就是敌人,玛那入侵我的身体,想要将我的身体佔据并取代,我体内的玛那正在与外部的玛那对抗,所以我的身体才会很虚弱,就像城墙无法抵抗战火,在战争中渐渐破损。」
「喔,这样说我就懂了。」
「现在这个世界正在被玛那侵略,玛那的侵略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由于李奥还在试图驱散不断入侵他身体试图与他同化的玛那,因此稍稍分心,就会遭受玛那猛烈的攻击。
「你说玛那在攻击你的身体,你可以将这些玛那分出来吗?」芬利特尔说:「你之前说摄取空气中魔力等同食用玛那,这么说的话我应该可以把这些玛那吃掉?」
「值得一试。」
「你要把玛那聚集到哪里?」
李奥突然起了坏念头,他抓住芬利特尔的手腕,芬利特尔猝不及防摔在李奥身上,他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奥抓着下巴吻下去。
芬利特尔下意识想挣脱,但是李奥的力气很大让他无法挣脱,大到芬利特尔想吐槽李奥为什么不把力气用在别的地方。
既然挣脱不了,就只好认命了。
藉由亲吻,李奥将身上不属于他的玛那送入芬利特尔的口中,芬利特尔就像进食一般吃下玛那,并转化成魔力。
芬利特尔对于杀害玛那有过抗拒与不适,但既然这些玛那有害,就是害虫,理所当然要杀害,并且不需要感到愧疚。久违感受到体内充沛的魔力,让芬利特尔感到心情轻松、愉悦。
不自觉的,芬利特尔僵硬的身体放松,挪动身体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他跨坐在李奥身上,双手撑在李奥的大腿上。
体内有害的玛那被芬利特尔吸收,李奥的身体状况也渐渐好转,他很贪心,心里想着要让芬利特尔将他体内不属于他的玛那清除乾净,因此这个吻格外绵长。
玛那为两人供应了氧气,直到李奥体内的异质玛那完完全全消失了,两人才分开彼此的双唇。
「下次又有这个状况,可以换个方式吗?」芬利特尔转开头,用手背擦拭嘴唇。
「不行,这个方式最有效。」
李奥说的,芬利特尔完全不信,但是面对无耻的魔王,他满心无奈,也没有反对的力气了。
「现在你有力气解释了吗?」芬利特尔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他想起身离开,后腰却被李奥抓着,让他无法移动。
「魔王?」
「你能将玛那送回来给我吗?」
说完,李奥就亲了上去,这次只有蜻蜓点水的一吻,就结束了。
「看来不行,经过摄取之后就会转换成魔力了。」
「……你应该没有其他想实验的了吧?」
「没有了。」
李奥终于放过芬利特尔了。
芬利特尔坐在李奥旁边,等李奥说话。
「我是玛那,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人类的样子了。我没有在那之前的记忆。但是一个星期前,我遇到了一个和你长相相同的人,他和我一样,是玛那。我吸收他了,获得了属于玛那的记忆,」
一开始就资讯量过大,让芬利特尔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