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要去一个强大的组织进行卧底工作。”诸伏景光是这么开场的。
    “等等,hiro……”降谷零睁大眼睛:“这种事告诉我没问题吗?你应该看了保密条款的吧,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进监狱……”
    “是的,zero,我清楚里面的每一条规则,但现在我必须要把事情告诉你,哪怕我们两个会因此被逮捕入狱。”
    降谷零轻轻“唔”了一声,看着挚友熟悉的脸,确认了好几遍他不是易容,才点头:“好吧。”他有点紧张地拉开易拉罐。
    “两天前,我的训练被中止了,上级通知我,这项任务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我可以正常地参加工作,我很高兴,处理完收尾的事项以后,第一时间就买了礼物打算去找她。”
    见这件事情和她有所关联,降谷零立即坐直了身体。
    “但是她没有回去学习,学校里没有她的资料。我打了电话问班长,班长说她前几天被警视厅要走了。”
    降谷零捏紧易拉罐,或许是窗户没有关紧的缘故,他觉得室内的温度下降得很快。
    “在开圣诞节玩笑吗?hiro?”
    “我拜托了警视厅的朋友帮我查一下她的去向,那边答应得很轻易。然后发现齐木绘梨这个人的档案从世界上消失了,不仅是警官小姐,就连我们所在的小学,都已经查找不到她的就读记录。”
    死一样的寂静。
    桌子上的寿喜烧还在咕噜咕噜冒着充满香味的泡泡,滚水翻来翻去,洒出来,发出“刺啦——”一声,刺耳至极。
    “所以hiro想说什么?哈?不可能的吧!”降谷零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把桌子带倒,可乐和火锅里的汤汤水水渗透地毯,这些液体给他一种血的错觉,是人类的血,任务失败后的血。
    降谷零瞳孔紧缩,仓惶退后了几步,撞在墙上。
    “这不可能。”
    以她的履历和性格,不可能会被派去执行这种任务,因为这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理由,这世界上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理由,支撑上级下达这样的命令。
    “哪怕是我,在面对模拟审讯的时候,还是会被找出内心的深处的恐惧。”
    诸伏景光捂着脸,声音颤抖起来:“zero,我实在没有办法一个人去确认这件事,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这样的猜想十分荒谬、不切实际,我也必须来寻求你的帮助,哪怕是乌龙事件也好,哪怕会让我进监狱也好……能够得到否定的答案就太好了。”
    要怎么否定一件事?
    档案被‘保密’了,以他们现在的级别查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资料,齐木夫妇说家里前几天有人来了一趟,销毁了她过去的很多照片,说她要出国执行秘密任务,不方便和家里联系,让他们不要担心。
    缺心眼的夫妇两个好像意识不到这件事情很危险,满脸写着我女儿真棒。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那个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一切的线索都已经指名一件事——她去卧底了。
    “但卧底的第一原则不是自愿吗……”
    降谷零感觉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荒谬得不像话,或许自己在做噩梦。
    “别告诉我她是自愿的,这不可能……她从来不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知道有多少人依赖她,她从来不想做什么大英雄,她当警察也只是因为不想和他们分开而已,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
    “hiro还清楚相关负责人的资料吗?无论如何,哪怕成为罪犯也好,我要弄清楚这件事,上级也好高官也好,我要把相关的人物通通绑过来,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冷静一点?!!”
    诸伏景光拽住他的肩膀:“这样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怎么冷静?”
    降谷零甩开他:“这种事情怎么冷静?!她很有可能还在接受训练,哪怕他们再残忍,也不至于不让她好好接受训练吧?所以她一定还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接受训练,戴着测谎仪器,进行各种药物测试,一遍又一遍被人刺探心理底线……hiro,你也是接受过训练的,你知道她要面临什么!”
    像是被子弹击中那样,诸伏景光不说话了。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过了很久,他攥紧拳头:“哪怕成为罪犯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上级撤销这个荒谬至极的决定,对吧?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我和你一起。”
    “这个国度,已经从上到下烂掉了,你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审讯室内,银发男人漫不经心地看着监控屏幕,里面是一个刚被捕获的,新鲜出炉的卧底。
    黑衣组织将这种人称之为老鼠。
    “你所效忠的上级,只是一些披着人类皮囊的禽兽。在这样寂静的深夜,你忍受酷刑,他们却如同猪狗一般在女人身上耸动,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绘梨坐在他的身边,紧紧攥着拳头。
    那是她的同僚,来自日本公安部,已经被审讯了一天一.夜,但依旧没有交代出任何有效的信息。
    属下一筹莫展,只好向琴酒求援。因此,原本在执行另外一个任务的琴酒回到了这里,还带着她一起。
    “我不是为了那些官员,而是为了,被你们残害的所有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