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否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毕竟主人公之一记忆全无,就算去问也不会知道。
    而现存的神明们, 都不一定知道。
    呼, 看来还是要继续旅行, 走向荧所说的终点才能知道答案了。
    派蒙和他一起看着手中的书, 然后捂了捂脑袋, “啊唔, 好多字啊, 一看着就头晕了。”
    她余光一瞥, 瞧见了空很难看的面色, 受到了惊吓,有些忐忑的询问,“空,你怎么了?”
    空合上书,摇摇头,“没事。”
    书里的内容不一定是真的,很可能是杜撰而来,但也不一定是假的,岁生可能真的和天理有关,甚至可能和书中所写的那般,是最初的影子。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他闭了闭眼睛,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们和岁生在雪山相遇,从雪地里把岁生刨出来,又一同踏上旅途,无论岁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现在都是自己、是派蒙的伙伴。
    但如果有一天岁生彻底恢复记忆,并且站在了他和荧的对立面,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空带着莫名厌烦的情绪将书装进背包,和派蒙继续深入。
    -
    岁生的眼睛比起之前一片黑暗,现在终于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光。
    但习惯了黑暗,骤然见到光明总是会被光亮伤到眼睛,托马贴心的替他寻来绸带为他绑上。
    印有椿花纹路的绸带覆住了那双漂亮的金红色的眼睛,连带着还遮住了大半张脸,托马指腹触到岁生的耳朵,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小指轻颤着帮岁生系好了绸带,“您的眼睛在慢慢好起来,这是好事,社奉行也有几位府医,您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叫人去请府医来看看,或者让人来找我我去帮您请府医,您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主要是还不让人跟着,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岁生讪笑一声,摸摸垂在胸前的发尾,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前段时间巴尔总叫笹百合来请自己外出去散步,每次都挑着托马他们不在的时候,但神里屋敷的家仆会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禀告给神里家主,对方身为社奉行的掌权者,还是认识笹百合的,百年前征伐奥罗巴斯的大将,还有鸣神大社前任宫司,这些人为何要邀请岁生前去小聚,就不是他该管束的了。
    只是托马很不放心岁生,所以才每日早晚都来看一看,岁生有些无奈,但总被托马用是替旅行者看护他的理由挡了回来。
    这段时间,岁生喝药已经如同饮水一般,他喝掉托马端来的苦涩的药,“你应该很忙吧,真的不用特意来看着的。”
    托马轻笑一生,“是旅行者让我监督你的。”
    岁生:。
    好吧,看来自己以往总是拒绝吃药让空很头疼,而又很清楚他的脾气,对于不太熟悉的人很客气,不好说拒绝的话。
    岁生:可恶,感觉完全被拿捏了。
    托马也没多待,盯着他喝完药就离开了这里。
    今日日光很好,岁生倚靠在竹椅上打盹,清风簌簌,池水微漾,梦见木的花瓣飘飘洒洒,垂落在池塘,引来金鱼跃起来轻吻。
    岁生感受着这安逸的氛围,他在竹椅上翻了个身,还是觉得很无聊。
    也不知道空和派蒙什么时候才结束委托回来呢。
    按理说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会到这里来,被安排来照顾他的家仆这时候也不会来打扰他,但他还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谁?能在守卫森严的社奉行随处行走的也只有那几位了,是神里小姐还是神里家主?
    应该不是神里小姐,来人穿着木屐,脚步声稳健而有力,鞋底和木地板轻触发出沉闷的声响,来人明显是成年男子,岁生坐起身看向来人所在的方向。
    “打扰了,岁生先生。”来人先表明了身份,“在下是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此前政务繁忙,多有怠慢,还请多担待。”
    “你好,是我打扰了。”岁生应了一声,也没起来迎接,神里绫人慢慢踱步到他面前,青年的声音温润亲和,“旅行者传来了书信,不出两日,他就会从渊下宫回到地面上来,叫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岁生说的无比认真,他感受到神里家主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下意识仰头看过去。
    神里绫人垂首,看到覆在他眼上的有着椿花纹路的绸带,绸带之下是很熟悉的面容,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态。
    为什么他长这个样子的,和主家密室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但他知道,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
    曾经神里家祖上因为没有保护好国宝级别的刀工,受到了将军大人的惩罚,但是八重宫司出面,让将军大人的惩罚变得轻了许多,却没想到祖辈回来却命人画了一副画像供奉起来,还传下祖令,若是后世子孙见到画像上的人,当以最高礼仪对待,且不论如何,都要满足对方的愿望。
    而画像上的人正是穿着稻妻正统服饰的岁生。
    神里绫人面上不露声色,再开口,声音却暗哑了许多。“您……”
    他无比认真地描摹着岁生的轮廓,一一和记忆中画像上的人对比。
    如出一辙的恍若月光的银白色的发,额间的印记被绸带遮了些去,但也掩盖不了那鲜明无比的存在,绸布之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