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不住心中的难过,
    在巴巴托斯的神像面前,
    他们紧紧相拥,
    昔寒拍了拍温迪的后背,
    “我现在感觉还好,以及过去那么久了,我感觉我只是一直在跟自己较劲,现在我已经不再去想了。”
    她拉开与温迪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对刚刚荒谬想法的试探,小心地说: “我已经放下他了。”
    长长的睫毛扇动,微风刮过,经过风神像的时候带起一阵呼啸声。
    温迪点点头,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他冲着昔寒笑笑: “嗯,那我陪你一起去解他,来看看我的这个大情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为他这句话,气氛一下子缓和了,
    臣民跟所信奉的神明吃醋的故事吗?
    好像童话里的勇士都是这般开始自己的故事的,
    勇士打败恶龙,勇士战胜神明,
    昔寒边走边笑: “还记得你上次说的那个风神的爱人的故事吗?当时我就感觉很不真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具体一个人呢?”
    温迪摊摊手: “也许他不敢呢?”
    昔寒话音的尾端还带着笑意,但眼睛几乎不可察觉地落寞一下了: “那他真是个胆小鬼。”
    温迪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他勾着昔寒的肩膀往西风大教堂走,
    按照蒙徳的习惯,
    正经礼拜是每周末的早上,
    但是每天都会有三个小礼拜,不像周末那样郑重其事,但依旧会有修女讲述着巴巴托斯的事迹,
    “其实我觉得这里面有许多夸大其词的部分。”温迪和昔寒坐在后排,听着修女姐姐讲述,忍不住凑到昔寒身边跟她小声吐槽。
    昔寒捂着嘴,小心地看了眼站在前面的修女,
    因为是工作日,又是下午的缘故,来教堂的人不多,
    悄悄说话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所以她很谨慎,
    她压低声音到只剩气音, “我也觉得。”
    简单的四个字,但是温迪要凑得很近很近才能听到,
    以至于她说话时的热气全都打在了少年的耳朵说,
    拉开距离后,下午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在温迪的耳朵上,红红的,
    昔寒看着温迪红着耳朵正经危坐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下,
    温迪发觉自己被笑了,小声地为自己找回点颜面: “你怎么像个害怕老师的初中生?”
    昔寒推了他一下。
    台上修女的声音不断,昔寒听着听着,嘴角的笑意没有了,
    她侧头看向温迪,刚巧温迪也转过头看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
    昔寒用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她说着:对不起。
    温迪随即握住她的手,
    潮热的温度圈紧手腕,隔着皮肤可以感受到的脉搏跳动在回应着昔寒的不安,
    ‘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
    *
    又是差不多一个月,昔寒已经将教堂讲的那些故事认认真真地听了不下两遍,
    玛格丽特猫尾酒馆开业的当天,
    昔寒站在店门口帮着玛格丽特招待客人时,忽然她胸口闷闷的,
    昔寒蹲在一角,抬头看着天,意识到,在日复一日的“解巴巴托斯的”的过程中,
    独属于她对风精灵的印象居然在淡化,
    无关风花雪月,爱恨嗔痴,她蹲在地上,第一次体会到了磨损带来的痛苦,
    温迪扛着打伞安插在门口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昔寒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对于温迪的印象也会这样,
    “喂!小寒姐!”玛格丽特蹦蹦跳跳地过来拍了一下昔寒的后背, “在想什么呢?”
    她蹲在昔寒的身边,擦了擦脸上因为忙碌多出来的汗水,
    昔寒拿出帕子给她擦着额头, “脸都花了。”
    玛格丽特拿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一通,然后塞给昔寒, “怎么蹲在这,想什么呢?”
    昔寒托着脸, “没有什么,我想着偷懒呢。”
    “诶诶诶,那可不行。”玛格丽特把昔寒拉起来, “去帮我看看来应聘的人。”
    “你这也太快了吧?”昔寒被她拉着往另一侧走,
    温迪正按着伞,听到昔寒那边的动静后奇怪地看了眼,
    *
    “我叫里索,来应聘调酒师。”
    男人包着红头巾,穿着水手服,似乎是跑了一路,衣领被汗水打湿,
    玛格丽特和昔寒皱着眉头互相看了眼,
    而后玛格丽特问: “你有什么特长吗?”
    “特长?额……啊……让老子,噢,不,让我想想,哎,不是,调酒还要特长吗?”
    男人挠着头,玛格丽特给昔寒使了个眼色,
    昔寒会意后借口出门,然后果断地拨打了街角的电话亭,
    “喂,西风骑士团吗,这里疑似发现一个跨国通缉犯……”
    回去的时候,温迪拉住昔寒的衣领,
    “欸欸欸?谁?温迪?”昔寒回头看到温迪熟悉的笑容,
    “怎么了吗?”温迪疑惑地看着昔寒,
    他把伞杆扛在肩头上,袖子撸到小臂以上,
    脸上汗水津津,在阳光下,蓬松的头发趁得皮肤白皙,
    昔寒分神地想他干活的样子还真好看啊,
    要不要安排他多去酒馆外面干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