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到底是谁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我一边推开门,一边朝外面问道。
虽然我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学校的戒备森严,不会有什么危险出现的。
可是我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硬化了起来。
门外除了我的廊灯可以照到的地方之外,一片漆黑,我又四下张望了一遍,仍然找不到一个人或动物的影子。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我又寻了一阵,无果,只好转身准备进屋里去。
“何昕”
这时身后终于有人开口,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老朋友的声音。
我转过身,喜出望外。
之间一旁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冷艳!”
我高声喊道,想要冲上去给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被她伸手制止了。
“我身上有伤,衣服也不干净,你还是不要靠近我的好,免得弄脏了你的衣服。”冷艳说着,表情比我要冷淡的多。
不过这丝毫不会减弱我的热情,因为我了解冷艳的为人,她一向不把喜怒放在脸上,表面看来似乎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其实内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可是,她这样一个人,连之前学院重新召集学生回校那次都没有出现,现在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出现在我门前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说起来
“你身上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我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想要确定她是伤在哪里。
“不要紧,就是点皮外伤,没必要去医院,让我进去休息休息就可以了。”冷艳回道。
她既然不愿意去医院,我也不好强求,只好转身扶她进去。
扶冷艳在客厅沙发上坐定了之后,我就急着往卧室去找自己的医药箱了。
翻了一阵,突然觉得脚边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凑过来,我回头去,看到茸茸正靠在我脚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生病了?”我说着。摸了摸它。
“也没有生病啊难道,是在害怕冷艳?”
我的话刚一出口,就见茸茸缩得更紧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拿手指揉了揉它的脖子。安慰道:“冷艳是我们的客人。是朋友。他人很好的,不用害怕。”
茸茸听了我的话,抬起肥嘟嘟的脑袋。一双小小的黑眼睛看着我。
“走,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新朋友,说不定你们接下来几天都要住在一起呢。”
我说着,把医药箱挎在肩上,俯身想去抱起茸茸,它却跐溜一下从我的手里窜了出去,挤在床脚,不肯跟我出去。
我无奈地摇摇头,站起来对它佯装生气地说道:“这一次就先饶了你了,下次一定要跟我一起出去见见她,知道吗?”
说罢,我转身去客厅找到冷艳。
“我帮你包扎一下吧?”我说着,把医药箱放在一边。
“包扎倒不必,简单消个毒就可以了。带着绷带什么的我反倒不自在。”
冷艳说着,把上衣解开,我这才看到她雪白的背上大大小小布满了伤口,虽然像她说的,都只是很浅的皮外伤,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这些伤口都是怎么弄的?”我一面帮她涂药酒,一面问道。
“是一群奇怪的小孩干的。”冷艳模棱两可地说道。
“反变种人组织?”我脱口而出。
冷艳微微转头,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回道:“我只是随便猜猜的。没想到真的说中了。这个反变种人组织,最近真是听到的越来越多了,好几个以前的同学都提到了,还真是巧啊”冷艳冷哼了一声,说道:“不是巧合,是那群畜生特意找上的我们,你们身在学院里与世隔绝倒不觉得。如果你跟我们一样一直在外面混,就会明白,这个组织现在已经是无孔不入了,每个在外面的变种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他们的牵连。”
说这些话的时候,冷艳的眼睛里竟微微泛着些泪光。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身为蟒蛇基因片段植入者的冷艳,不仅外表冰冷,内心更是孤傲。之前和她还是室友的那段日子,我一直觉得她的泪腺一定是退化了。
现在竟然在她眼里看到了那晶莹的东西,忍不住让人唏嘘。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轻声问道。
冷艳回过神来,冲我笑笑,说道:“我自己没事,但有些东西,我要见见副院长,和他当面细谈。”
“你还不知道吧?李书泽副院长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了。现在是陈光祖院长在负责所有学院的事务。”我说着,想到冷艳从第一轮的竞技比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特工学院,对这些变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是吗那我倒是错过了很多。”冷艳回道。
“这些我晚点再跟你讲吧。”我说道“你刚才说要提醒我们的,是什么事?”
“这个明天一早见了院长再说吧。”冷艳回道。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省去了她翻来覆去讲的力气。
“你卧室里有其他人?”冷艳突然问道。
“没有啊,自从你走了之后,我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怎么了?”我回道。
“哦,没什么,只是刚才听到你在里面说话,我以为”
“哦,那是茸茸,我的新伙伴。是一只变种的小龙猫。”我笑着说道“本来想让它过来见见你的,谁知道那家伙怕生,不肯出来。”
“怕生?还是怕我”冷艳莫名地冒出一句。
“当然是怕生”我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奇怪起来“不过也是啊,之前桂海生第一次带它出去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它也没有怕什么,怎么偏偏你过来了,就把它吓成那样。”
“没什么奇怪的,”冷艳说道“它是龙猫,说白了个鼠是同源,会怕蛇,也很正常。”
“可是,它之前见了卢一男,也没有那么害怕啊”“卢一男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猫的影子?不过是个被惯坏的小孩罢了,不像我,满身的蛇的气息。”冷艳回道。
我点点头,心下想着,如果按这个说法,那等见了我们院新来的郑硕,岂不是又要上演蛇捉鼠又或是鼠畏蛇的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