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哪?”石头站在不远处问
赵泽见石头抱着人,瞳孔一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话。
宁岳视线从叶三婆的尸体上滑过:“叶雪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要送他们去镇上看大夫。”
“哦,那你去吧。”
“你要一直抱着她吗?”
石头炸眼,很困惑:“那不然呢?”
宁岳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架起马车去向镇上。
出叶家村赵泽才缓过一丝精神:“那、那是他奶奶?”
宁岳沉默一瞬,开口:“对。”
赵泽倒吸一口气:“他奶奶也被杀了?”
宁岳:“全被杀了,整个叶家村没活口,包括几个月的婴儿。”
赵泽身子一软倒在车厢上,眼里满是惊恐:“我的老天爷。”
叶雪的孩子没保住,大人失血过多晕迷了三天才醒,这三天叶家被屠一事传遍整个皇都,并向周边蔓延。
皇帝十分震怒,皇都下面的村子都能被屠,是不是意味着皇宫也能随时杀进来?
下旨彻查此事,在人选上却是各个派系争吵不断,皇帝一气之下交给沉静多年的长公主负责,跌破众人眼界,不知道多少府邸传来摔瓷声。
长公主此时却在地牢里,隔着铁栏杆看着里面披头散发的男人。
男人感受到视线,转头看去,浑浊的眼里从迷茫到惊讶也只是一瞬间。
“公主安好。”男人声音嘶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一般。
怀景长公主红唇轻启:“好久不见,驸马。”
地牢里的男人赫然是在外界已死去多年的驸马,许敏山。他早已没有当初的英俊潇洒,多年的不见天日让他的皮肤苍白如鬼,连细小的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
“见你如此清明,还真是心志坚定。”
许敏山轻笑一声:“公主有话不妨直说,此时此景也没必要绕弯子。”
怀景长公主沉默半响,才开口说:“你知道血虫吗?”
许敏山脸上的笑意一顿,则过身体,面色冷淡下来。
“不知。”
怀景长公主静静看着许敏山,仿佛透过此刻的他看向多年前的金科状元。
“感谢你没有给我下血虫。”
许敏山垂在身则的手骤然握紧:“我说了,我没给你下毒,我也不知道你中毒的事。”
“哦,那你知道血虫吗?”怀景长公主神色平淡
许敏山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怀景长主:“宋灵,我对你虽没有深厚的夫妻之情,但也没狠毒到要你死。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也是疼爱的,我不会……我怎么会。”
怀景长公主看着许敏山,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母后中了血虫,虽然已根除,但内脏受损严重,已时日
不多。”
许敏山所有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他震惊地看着怀景长公主,转瞬间便明白了,他凄凉一笑。
“你怀疑我?”
“宋灵,你太高看我了,我做不到,也没理由做。”
怀景长公主语气平淡地继续说着:“叶家村被屠,无一生还,包括几个月大的孩子。”
许敏山面色惊愕,嘴唇嚅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所以,你知道血虫吗?”
许敏山的精神气一下子就泄了,他颓丧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家有一位喜欢养虫子的术士,他一直被二爷爷家当作贵宾。”
“但他深居简出,一般人见不到,我也只是祭祖时见过他一次。那次,你也在,你怀阿绕的时候,说成亲第一年想去老家过年,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一直面色平淡的怀景长公主听到这里终于绷不住了,她目光冰冷地看着许敏山,指甲仿佛要把掌心戳破。
“难怪,难怪我回来之后身体不好,胎心不稳。”
“许敏山,你对得起我。”
许敏山见怀景长公主满目怒火的样子,张了张嘴到底没开口解释,已经被认定的事,解释又有何用。
何况,许家真的不无辜。
怀景长公主厉声道:“如何才能找到他。”
许敏山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都是他出来见别人。”
说完又补充道:“叶家村事,应该不是许家所为,经过当年之事他们已经没能力再做这种事了。”
怀景长公主看着许敏山,眼里别有深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你抓到此处吗?”
许敏山垂下头,脸上十分难看:“因为许家贪污受贿、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买卖人口,还打着你的名义增加税收。”
怀景长公主红唇轻启:“不。”
“是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中的毒,味道一样。”
许敏山猛地抬起头,两眼死死地盯着怀景长公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不是怀疑那个养虫子的术士给你下的毒?”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许家和大皇子勾结夺储,想让三皇子失去助手,想让我死。”怀景长公主目光冰冷,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气。
“你的儿子,是你们许家害死的,你失去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你们许家害的。”
“不可能。”许敏山状似癫狂:“不可能,他们虽然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但不可能做杀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