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背后的女人似乎完全不懂世故,被由纪这么说,才知道她生气的点在哪,她努力解释,“枪里面的子弹不会死人……只是会感到痛,哦哦,我还有可以让人失忆的子弹,只不过很贵,我很少用。”
    背后的女人明显有些语无伦次,说到后面她声音已经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小心翼翼道:“请您原谅我无礼的举动。”
    由纪趁她恍然期间,立即回身,想夺走抵着自己后背的枪支,后背的女人似乎受到过严格训练,一套行云流水,反应很快地变成正面用枪抵着由纪。
    千斗五十铃:“……”
    她弱弱道:“抱歉,下意识就……”
    在无人的街道上,两人沉默的空气中,打破这份寂静的——
    是枪上膛的声音。
    千斗五十铃:“……”
    “十分抱歉,以前经受过的训练如果这时候不上膛会让我不安,下意识就……”
    她脸上表情表情幅度不大,但眼神已经完全是“失败失败失败”的呐喊。
    她想亡羊补牢般试图再做些什么,想再劝说由纪,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有人急哄哄往这里跑,千斗五十铃似乎被一群人突然过来吓到,收起了枪,跑了。
    由纪看她穿着红色德式军服跑远的背影,无奈道:“到底在想什么啊……”
    带头跑来的是一名神色慌张不停回头的中年男子,他身后有几个人在追他,喊着“抢劫”之类的话。
    由纪直接拿出包里最大的那本辅助监督的工作证,在他要跑来时,对他喝道:“警察!不许动!”
    慌张的中年男子根本没时间仔细看她手上的证件,但她说的话听懂了,脑子处理这个突发信息导致脚步慢了半拍,还想继续发力往前跑,被半道追他的青年压倒在地,反手扣在身后,瞬间动弹不得。
    见义勇为的青年没有对他进行语言教导,而是抬头,对路边自称警察的女人无奈道:“由纪小姐,警察手册可不是蓝色的。”
    由纪低头将工作证放回包里,淡淡道:“是吗,那我下次会注意的。”
    还是完全听不出她喜怒。
    安室透下意识视线下移,看向地面,手中按着抢劫犯的力气不自觉加大。
    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抢劫犯发出一阵阵的哀嚎:“疼疼疼!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手,手我还是要的,别把我手弄断了!”
    由纪还在吓他,“求错人了,你对面那个人可以说是心狠手辣。你把他弄烦了,他还会杀人。”
    抢劫犯瞬间面如土色,紧闭嘴巴,一声哼唧也不敢出。
    安室透:“……”
    处理好突发的抢劫案件后,安室透回头,发现由纪没有进门,后背靠在波洛的玻璃门上,出神望着天空。她单单站在那的时候,清冷的气息似乎与这寂寥的街景融为一体。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由纪倏忽回头,微微侧头,她肩上的发丝打了一个弯,“不过来吗?”她说,“等你很久了。”
    安室透上前,由纪还是望着夜空,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
    “透先生,今天没请假呢。”
    安室透苦笑,“因为没什么需要请假的理由。”
    他其实有几次事情来得突然都是没请假,直接走了,然后每次再将自己的工资分一部分给辛苦的榎本梓。
    “有人拜托了我一件事。”由纪现在还记得基德咬牙切齿对她说,“要我把你这月的工资扣光。”
    安室透没有反驳,直接点头:“恩。”
    “起码说几句吧,你这么逆来顺受的样子的会显得我在欺负你。”由纪歪过头,“哦,我忘了,你当时说没关系,因为还有滑雪教练和网球教练的兼职。”
    “……”
    安室透脸上只有维持苦笑。
    尾喰由纪当时在桌上留下的便签看似是她随手记下的内容,但因为她在店内停留的时间太短,安室透怀疑那个隐藏内容的便签就是给他看的。
    之所以商量见面时间地点这样掩人耳目,是猜到他或许有苦衷,有什么话不能在公共场合说。
    刚刚那几句阴阳怪气,大概也在逼他主动说出来。
    可惜他身为卧底,他连这份独特的温柔也没办法好好回应。
    他与由纪的视线交错,两人没有看向一处,长长叹气,“我没办法跟由纪小姐你解释。”
    他没办法给出任何可以得到理解的解释。
    该怎么说呢,他身为在非法组织的卧底,当时用枪威胁宫野志保,也是表面做给组织的人看,其实打算之后将她保护起来。没想到对面的“宫野志保”实际是怪盗基德易容假扮,意外被尾喰由纪看到这幕,也是必须做戏做好,事后将她保护起来才对。
    不是没人监视就能说出口的话题。
    “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由纪转头,“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对真相执着的人吧?我需要你跟我说的话题是……”
    “抱歉!”安室透捡起之前面包车经过掉落的一张纸后,面色瞬间凝重,说话的时候头也不回,直接追了上去。
    今晚由纪第二次遇到遇到跟她说到一半,突然就跑远的背影,“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虽然追不上面包车的速度,安室透把车牌号和车型都记清楚了。
    问后面跟上来的由纪,“你今天有开车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