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讨好的笑意,她为阮如安拉开了椅子:“姐姐,你快来坐啊,贺阿姨可想你了。”
    “悦岳,你是我带来的人,这种事让其他人做,你坐下。”
    坐在首位的中年女子开了口,她看上去不过四十许,皮肤保养的很光洁,只是眼尾和唇边隐约有些纹路。就是板着脸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凶。
    “这……”阮悦岳迟疑了。
    “一个座位而已,让你坐就坐,你姐姐又不会计较,对吧?如安?”贺母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
    然而从始至终,阮如安都没有挪动一下,说一个字。
    阮悦岳左右看了看,像是很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缓缓坐下了:“姐,要不然你还是挨着姐夫坐?”
    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在贺母的右手,正与贺天赐相对,算是女主人的位置。阮如安没到时坐一坐就罢了,现在正经的女主人出现了,贺母还让她霸占着这个座位,就很耐人寻味。
    但阮如安既没有计较她这一声“姐姐”,更没有计较她霸占了位置,她施施然来到阮悦岳身边坐下,向贺母微笑道:“不是十点落地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多亏了悦岳帮我订了时段更好的机票,这才能早点和你们团聚。”贺母和蔼一笑,拉过阮悦岳的手拍了拍。
    “阿姨说的哪里话,举手之劳罢了。我们能在国外相遇,本来就是缘分呀。”
    阮悦岳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像一朵盛开的玉兰花一样清纯可爱。她嘴上恭维着贺母,手上也没闲着,直把锅里吃剩的海鲜粥刮进一个空碗,连一粒米都没有放过:“姐姐,这粥煮了三个小时呢,很有营养,厨房那边再做也麻烦,还是别浪费了吧?”
    说着就把粥递了过来。
    阮如安淡笑着瞥向贺天赐。
    只见他抿了一下唇,似乎就要开口……
    “哎呀,还是你们阮家会教育孩子,瞧瞧这对姐妹花,关系多好呀。”贺母的笑言打断了贺天赐,他的眉头加深了些,但仍是微微侧头,没说话。
    见状,阮如安笑意更深。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忍下来时,她接过已经糊成一团的粥道:“其实我和外室的女儿并不是很熟,而且我海鲜过敏,所以这碗粥还是给阮悦岳喝吧。”
    她平静地抬起手,将残粥倒在了阮悦岳头上。
    阮悦岳:“……”
    阮悦岳:“啊!阮如安你敢……!”
    “你干什么?!”贺母拍案而起,“就算你不喜欢这个妹妹,她也是我的客人!有你这样待客的吗?丢人现眼!”
    见母亲发怒,贺天赐也紧跟着起身,但仍旧保持着沉默。
    “你、你竟敢……!”
    凉了大半的粥倒在身上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其中的羞辱意味不容忽视。阮悦岳不受控制地撕碎乖巧的伪装,顶着一头白粥,朝阮如安举起了手。
    阮如安侧身躲过她的掌风,顺势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准确地按上她的脖颈,猛地用力扣了下去。
    “啊!”
    阮悦岳的脸与盘子来了个亲密接触,里面尚未吃完的肠粉糊了她一脸。
    “管家!管家!快把她拉开!”贺母惊声尖叫。
    “你别太过分了。”贺天赐终于开了口,却是来阻止阮如安的。
    “站在那儿不许动。”阮如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也非常平静,但其中蕴涵的压迫感却硬生生止住了贺天赐的脚步。
    她的五指插在阮悦岳的头发里,微微用力,把她的头抬了起来。对上阮悦岳想要杀人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凑在阮悦岳耳边轻声道:“悦岳,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
    “代我向你那个赌鬼亲妈问好。”
    阮悦岳浑身一僵,羞愤、震惊、恐慌……诸多情绪迸发在她眼中,让她停止了挣扎。
    阮如安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脸,温柔道:“悦岳,是不是早餐没吃好?怎么这么快就低血糖了?哎,就算没力气,也不要往餐桌上倒呀。看看,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脏?”
    这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操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阮悦岳垂着头,竟像是默认了这番说辞。
    “呵。”
    阮如安哼笑了一声,甩手离席,在路过贺天赐时脚步一顿,对他耳语道:“我以为我嫁的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个妈宝的软蛋。”
    她没管贺天赐眼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往贺母的方向去了。
    “你、你还想干什么?”贺母有些惊恐。
    阮如安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唇角,温声道:“天赐说您想吃我做的花胶鸡,这菜有点复杂,我得现在开始准备呀。”
    贺母抖了抖唇,没敢拦她。
    *
    【惩罚结束。】
    【当前贺母好感度:5%(令人厌恶的陌生人)】
    【经检测,系统判定宿主存在消极怠工的情况,请您摆正态度,积极认真地完成剧情任务!】
    电击的痛感似乎比之前几次都要强,难道是系统进化了?
    看来她得给系统一点甜头了。
    阮如安攥紧自己微颤的手,语气中带着笑意:“这次惩罚的理由是什么?”
    【阮如安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解语花,不是随便打人的精神小妹,你崩人设了。】
    “崩人设?请不要污蔑我这个资深娇妻扮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