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突然不说话,安静了几秒。
    言映真便想着结束视频,刚要说晚安时,祁骞承缓缓地开口问:“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
    有完没完?
    难道就不允许我也有小情绪心情低落不想营业的时候?
    言映真紧皱眉头,隔着屏幕都能窥见他的烦躁。
    “祁骞承。”他直接唤了对方的全名:“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下了床互不干涉,你逾越了。”
    言映真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大声。
    话音一落,周遭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屏幕那头的祁骞承紧抿着薄唇,幽暗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一丝令人窒息的冷意。
    言映真别扭地移开视线,嘴硬:“我又没说错,我们只是床伴。”
    他以为会再次陷入沉默的僵局,或者祁骞承奉母地挂掉电话。
    但都没有。
    祁骞承克制而隐忍:“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每天通话聊天,不太合适。”
    挂掉电话,言映真原本困得眼皮打架,今晚竟然神奇的失眠了。
    *
    夜深,帝都,太平半山区最深路段的一处豪宅,二楼的书房还亮着灯。
    向诚好累,坐在对面打盹混加班时长。
    突然,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领导,眉头紧蹙,像是在思考着重大的决定。
    这次来帝都谈的项目涉及金额高达30亿,的确是不能太草率了。
    过了一会儿,祁骞承紧抿的唇微启,缓缓开口。
    “安排人手今晚查一下。”
    向诚刚立刻正襟危坐,打起精神:“好的,祁总,再去摸底核实竞争对手吗?”
    祁骞承淡淡的眼眸直视他。
    向诚坐在空调房里,被看的一身冷汗直流。
    “我让你去查,言映真这一天的行程。”
    向诚表情紧绷:“好的。”
    我的总裁大大思考到凌晨,就是为了这事?
    向诚离开书房就安排深城那边相关人员,去调查言映真,并且要在早上8点前将调查结果发送到他的邮箱。
    祁骞承心绪不宁,辗转反侧一整晚。
    早上起来下楼吃早餐时,冤种但赚了很多加班费的向诚递来一份文件。
    “嗯,放旁边。”
    祁骞承一脸的冷漠,他知道那是什么,但并没有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去接。
    向诚便只好将文件放在他坐位旁边,再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打扰总裁大人用餐。
    祁骞承本想好好享用早餐,他他发现家里今天切吐司的刀有点钝,草莓酱也很稀释半天抹不上去,放进嘴里一咬——酸的。
    罢了。
    他喝了一口牛奶,打开文件先看看吧。
    言映真昨天的行程,跟他之前与自己闲聊时汇报的一模一样,唯一有点特别的是当天下午程喻居然去了他的公寓。
    祁骞承目光微敛,“他们在公寓待了多久?”
    向诚立马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十几分钟左右,准确来说,荣尚宇上楼后,程喻很快就下来了。”
    跟前夫单独见面,这种事儿放在任何时候,都会让人心存芥蒂。
    祁骞承原本是特别放心他们,因为程喻太狠太绝,言映真敢爱敢恨,根本不存在藕断丝连暗通款曲。
    可是为何他昨晚如此失态。
    “还有一个算是关联性的事情。”向诚如实汇报:“程喻回去后,当天晚上吕俊容拖着行李箱坐飞机离开深城。”
    “去哪?”
    “去临市拍摄。”向诚说:“翻了他工作室的微博,是临时接的通告,去三天。”
    见祁骞承没说话,向诚大胆猜测:“他们是想只开身边的人,暗渡陈仓?”
    向诚说完,收获了总裁的“你本季度奖金无了”的眼睛。
    我再说话我就是狗。
    “十点开标。”祁骞承站起来,“先去会场。”
    向诚:“汪。”
    “……”
    *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言映真鲜少与祁骞承斗嘴有,开玩笑有,互相较劲儿有,偶尔的甜蜜也有。
    但唯独没有争吵。
    原来跟人吵架是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
    言映真失眠了一整晚,早上瘫在露台的沙滩椅上继续摆烂。
    不久,尤丽的电话打过来,“真真,最后花落谁家?”
    言映真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不想动,“我突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签。”
    “怎么说?”
    “可能,退圈也说不定。”
    言映真听见尤丽在那边深吸一口气,“宝,你好不容易火起来,咱们别跟名气和钱过不去。”
    “我担心有一些不好的言论。”其实上次直播就已经开始出现,再加上他决定跟程喻彻底撕开遮羞布,他没有信心能得到全网的支持。
    “你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想休息。”尤丽劝他转移注意力先放松几天,“挑选经纪公司是个细活,毕竟签约好几年,稍不注意就把自己埋坑里出不来了,你因为担忧而产生逃避的心理我也明白。”
    还真不是。
    言映真这短短一年,所有倒霉的惨案都经历过了,他就是想还是继续摆烂好了。
    实在没有必要突然冒出事业心。
    他想要的钱,只需要伺候好祁骞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