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监控室的录像,此人也承认了是他动的手脚。
当然,这人还有一手乔装打扮的好本事。
事情水落石出后,整个摄制组,除了后怕,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悦,隔日便举行了开机仪式,在海滩上搞起了pary。
"沉哥,你这观察力,可太神了,光凭一段光影,就能推测出事情的原貌,我简直太佩服了!"季科幸福地嘬着杯中的果酒,对纪沉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他现在已经完成了身份的切换,不是新兴星模特,而是沈少安保公司的员工。
纪沉谦逊得很,"我只是发现了异常,至于结论,是大家群体智慧的结果。"
沈墨突然发现,纪沉遇事似乎总是荣辱不惊,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以前竟然一直是会所小弟。
电话突然响起,沈墨蹙眉,是陆讯。
"喂?你妹今天是给我打过电话,不过我没接,她现在也不在我这里。"沈墨立马撇清关系。"你还是管好你妹比较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陆迅难得的没有回怼,干咳两声,"现在说话方便吗?"
沈墨远离人群,边朝海边走去,然后轻轻"嗯"了声。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陆迅缓缓开口,"这个案子是结了,可是我认为还有疑点。"
打电话过来和自己讨论案情?这不符合陆迅的风格,除非这事和自己有关。
陆迅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小子要毒杀小米,为什么不直接把毒药放进她的杯子,却要搞那么复杂,又是刀,又是案板的?他真就能把小米每一步的动作计算得那么清楚吗?他就知道小米一定会拿刀切糖?还是说,他推测其他人会用?"
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咽了咽口水,喉头有些干涩,"你是想说,这人推测到纪沉会用厨房,便把这两样东西放在最显眼处?"
"此人了解纪沉的行动轨迹,或者说,他一直在暗中监视。"陆迅说道:"但他没有料到,纪沉会自带工具。"
沈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纪沉会给我做饭,所以,这个人其实是冲我来的?"
"你得罪什么人了吗?"陆迅一向看不惯他二世祖的行事作风,觉得有人看他不顺眼也是正常,不过能如此痛下杀手,倒也让人震惊。
"得罪的多了。"沈墨抓了把头发,"哎?不是,我想不明白,管他丫的想弄死谁,他做都做了,直接跑了不就行了吗?干嘛还回来找行凶道具,自投罗网?"
陆迅叹息:"我也想不明白。"据那人交代,他是混在厨师的队伍里,进了厨房,在众人完成工作离开后,他刻意将处理过的刀具和案板放在了最显眼的操作台上,又随众人离开。模特们和工作人员进去取绿豆汤,这人又混在收拾的厨师队伍里,本想把东西趁机带出来,不曾想出动了警察,他只得偷摸着把东西从小窗户丢进了树丛。
"卧槽,想不明白你去问啊?"沈墨暴躁了,"抽他丫的,严刑逼供,撬开他的嘴啊?"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半晌,陆迅才吐出几个字:"那小子死了,服毒自杀!"
沈墨的手指死死掐住了手机,那声音近在耳根,却好似远在天边,"死了?"他喃喃自语,似乎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海风夹杂着咸腥扑面而来,沈墨似乎和身后的大海融为了一体。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陆迅又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沈墨这边兀自出神,那边已沦为了他人眼中的风景。
纪沉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沈墨,他甚至没有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周围的人热火朝天的笑闹着,纪沉却游离其外,他盯着沈墨,四肢有些发寒。
闻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没出言打搅他,直到沈墨挂掉了电话,转身看海,似乎在努力平复心情。"他们说了什么?"
纪沉没有看他,看似平静,"什么?"他说的"他们"让他心头一颤。
"沈墨打电话,说了什么?"闻冲压低声音,看似在闲聊,还时不时朝别人举杯示意。
纪沉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眉尾微扬,"你在说什么?"他不敢相信,闻冲已经窥探到了他的秘密,还是说,这人本来就是知道的?
闻冲突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你会唇语,不是吗?"
纪沉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这项技能的,他没有相关的学习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个,他的确看清了沈墨说的话,甚至能凭借这些话,将沈墨与陆迅的对话猜出个七七八八。
他不禁开始思索,这个和他只相识了月余的男人,似乎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他不想搭理闻冲,他犹豫,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陪沈墨,他不确定对方是否需要他。
"他们是在说嫌疑犯被灭口了?"闻冲却没打算放过他,紧挨了过去,继续窃窃私语,"案子结了却有疑点,为什么不直接下毒,却要使用刀具和案板?"
纪沉心中大震也是因此,看来不知不觉中,他已不知被人跟踪了多久,如果不是自备了工具,他可能还真会使用那两样东西,毕竟他们放在那样显眼的地方,并且看起来处理得很干净。
有人想要借他的手毒害沈墨,这个认知让他出离愤怒。
“这个凶手行事是不是有些冒险?”纪沉觉得不合理,“就算我需要用它们,哪怕它们看起来再干净,我也会先清洗,他岂不是徒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