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徐青年,两个男人又提到了季深。
    提到季深,两人都是感慨居多。
    他们原本以为季深会按部就班的参加竞赛或者参加高考,再以足够优秀的成绩踏进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院校,再在高校里发光发热,最后再进他喜欢的领域,成为行业的佼佼者。
    谁知道季深竟然不按规矩出牌,出手就打出了个王炸!
    张明远是打车过来的,出了小区他就往路边站,打算再招个车回去,奈何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过团年的日子,开出租车的人大都也回家过年了,车很不好找。
    徐父把车开了过来,摇下车窗:“张老师,今天是年三十,车不好找,我们送你回去吧。”
    张明远搓着手,探着头:“你们也要回家团年,不太方便,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徐父道:“家里就只有我们夫妻和徐青年,晚点吃饭也没事。”
    张明远犹疑了片刻,想到还在家里等着父母和朋友,还是向徐父确认道:“真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徐父:“怎么会,快些上车,外面冷。”
    张明远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车里开着空调,温度正好,让他顿时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冷得发颤的手脚也重新有了灵活度。
    张明远呼出口热气:“这个天气,冷得人只想缩在被窝里。”
    他本来是缩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水果磕着瓜子和家里人打牌的,是临时收到季深的消息才换了衣服出门的。
    在换衣服时,他就想到这趟可能要白跑,可想到季深,他还是义无反顾,冒着凉风出门了。
    张明远叹了口气,阿扬那边向医院提出的申请还没通过,季深这边就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没得到季深的许可,张明远不可能也不敢轻易把治疗失眠症的药方拿出来,他这段时间也听阿扬说过许多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
    很多中医药方都是对人开方,要将药方用于大众,是要经过许多次的调整修改,将药剂的量和类都调和至多数人都能承受的度。
    而调整药方,只有季深这个开药方的人能做。
    徐父和徐母把张明远送到他家小区外面,婉拒了张明远的邀请,调转了车头回家。
    张明远看着徐家的车开远后,这才转过身,大步朝小区里走。
    张明远刚进门,迎面就对上阿扬期待的双眼:“和他说了吗?”
    阿扬本该和张明远一起去见季深,然而他临时有事没能过来,就让张明远顺便和季深提一下关于失眠症药方的事,具体的还得医院那边有了回复,才能和季深进一步详谈。
    阿扬前几天就从张明远处得知季深可能要去京都,但他没想到会这么急促,离开的时间竟然会是在大年三十,而且医院方面的回复还没下来,他也不好私下去找季深聊。
    张明远摇了摇头:“我过去的时候季深已经走了,没见到他。”
    阿扬恹恹点头:“没事的,以后还有机会的。你也别摆出副歉疚的表情了,今天过年,都高兴点。”
    张明远白了阿扬两眼,问他哪知眼睛看到他愧疚了?
    张明远这边和乐融融,徐家夫妻回到家里时也看到徐青年在厨房收拾,夫妻俩面面相觑,非但没感觉到惊喜,反而吓得不轻。
    夫妻俩都觉得,徐青年因为季深的离开而在厨房发泄,厨房里有锅碗瓢盆,有刀有叉有斧头,还有煤气电器明火——
    集各种危险于一室,这能是发泄的地方?
    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徐父惊呼:“徐青年,你是想炸了厨房是不是,快放开我的菜刀和锅碗瓢盆,离火远点,还有不要毁了我的食材。”
    徐青年手僵了僵,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走向客厅。
    徐母叹气道:“青年,我们都知道阿深走了,你很不开心。但——”
    徐母还在说完,徐青年就忽然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盯着徐母,一字一顿:“没有!我为他高兴。”
    徐母:“儿啊!为阿深高兴就摆出个高兴的样子,要笑,要笑知道吗?你现在这样,你老母亲我还以为你因为阿深的离开生无可恋了呢。”
    徐青年垂下眼睑,侧身走了过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放空了脑袋,发呆。
    他不敢去想任何事情,因为不管想什么事,他的思绪都会回到季深身上,然后会想阿深是怎么被人占据身体的,想阿深是不是还在那具身体中,想是否有办法将现在的季深驱逐了,让原来的阿深回来。
    有很多问题,徐青年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可是思想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钻,还越想越刁钻,越想越不可控。
    被他关机半天的长江幻化成胖橘猫,跳到徐青年身边的沙发上,歪着头叫:“喵?”
    长江虽然只是半智能型机器人,但它知道徐青年此时情绪不好,也知道他的不好与季深有关系,他尝试过开口安慰徐青年,可是徐青年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无视了它的存在。
    徐青年果然再次无视了长江,他放空眼神望着虚空,没有给长江回应。
    徐父和徐母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徐青年,徐青年的异样让夫妻俩很是担忧,但很多问题都必须徐青年自己去面对,毕竟他正是该学着面对和成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