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严烦躁地扒拉了一把头发。
    “就说他没好命,捡回来就查出来肿瘤,压到脑血管,没两个月就死了。”
    他撑着身子,习惯性地点点人数。
    点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疯帽子口中的狗,说的好像是唐安言。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他本人知道……
    丘严瞟了一眼正在翻自己口袋的唐安言,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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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
    “死兔子没回来。”
    那个白石养了好久的小灰兔子,小煤球,留在那里了。
    “他现在是红桃皇后的管家了。”白石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睛有点红,可能也是被红桃皇后的水晶弄到眼睛里去了,“他自己说的。”
    银河的眼睛满是红血丝,几乎看不到眼白,脸上也开始显出细小的稚羽。
    “缓一缓。”
    “等会儿复盘。”
    丘严自己的状态也不是太好,让骨架大哥取一壶水过来。
    断手烧了张静心的符纸进去。
    茶水的热气熏在脸上,丘严感觉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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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银河脸上的羽毛消下去的间隙,丘严调整了一下刚才被唐安言抽出来的□□。
    唐安言:?
    “看你挺喜欢它的,我调一下。”
    主要是之前的弹夹没装好,少了一个卡槽装不进去,丘严把它补上就行了。
    唐安言自我调整的速度比较快,坐在一边看他调试枪械。
    其实他看不懂,丘严一会儿在键盘上敲敲这个,一会儿敲敲那个,蓝色字符堆了满地,看上去像是零件,又好像只是些没用的纸片。
    但是唐安言知道,这些东西他半个都不能碰——
    会被丘严打手……
    唐安言跟只毛绒玩具似的,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甚至往边上移动了一个位置给丘严和他的零件。
    “这个我知道。”
    最后一步的时候,唐安言突然出声给丘严吓了一跳。
    丘严停了下来,看着他,等他说。
    “是螺丝。”
    “……噗。”
    丘严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你说的很对。”
    丘严:还以为要给我憋什么大的出来呢。
    笑眯眯的给最后一个螺丝拧上,丘严现在就像一个给小孩补好衣裳的慈祥奶奶。
    “去试试。”
    完蛋,简直就是。
    唐安言感觉有什么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接过丘严手上的枪,走到门外冲着天空开了两枪。
    □□很少会装□□,对于降低枪声的效果不大,丘严就没装。
    但是这声音也太大了点……
    等下还是装上吧。丘严想。
    “怎么样?”
    “挺好的。”
    唐安言揉揉耳朵。
    丘严又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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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还是喜欢刀多一些。”
    唐安言看丘严又拿出一把□□,出言劝阻,毕竟枪声实在是有点太大了,耳朵容易流血。
    他现在的耳朵还是疼的。
    “你不是有刀嘛。”
    丘严兴致勃勃地组起来另一把枪。
    那是ak-47,丘严老说的一句话就是“游戏里拿不到,这里还能难住我了?”
    说的也是,唐安言叹口气,随他去得了。
    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丘严“啪”地一声把组装好的□□放到地上,用力拍了一下唐安言的肩膀。
    “复盘!”
    唐安言吓了一跳,衣袖里的匕首差点飞出去。
    “你吓到我了。”
    唐安言的语气里带着些小小的抱怨。
    丘严也不是随便叫的,主要是白石和银河都已经醒了,正坐在一边发呆,而且……
    古董店门上的黄铜铃铛响了一下。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铃铛,同时眼神询问断手。
    “我能给它卸了吗?”
    断手:你觉得呢?(歪头)
    “我觉得可以。”
    断手:不行。
    丘严:切。
    “首先,我从红桃皇后那里听到,他们其实是知道猫头鹰已经出事儿了。他们的信息是相通的。”
    “这是我才知道的一点。”
    “我们的信息他们都是知道的。”
    丘严自己说着,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他有种被人偷偷盯着的感觉。
    就像是深夜的时候,他坐在黑暗里看着外面天上的星星,但是外面的某根树枝上面有张脸,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起身,喝水,吃饭,甚至是把手中的书翻到了哪一页那张脸都知道。
    这些都不是最吓人的,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丘严并不知道这一切。
    “我们……”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惊恐的想法,瞳孔都瞬间缩小,“好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透明的玻璃笼子,那么……那些笼子以外的观察者,又在哪里?他们是谁?他们想要干什么?
    丘严仿佛能听见圆珠笔在纸片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第三十四号样本表现良好,成长速度同比增长百分之二十。”
    痛苦几乎已经化为实质,成为了扼住他命运咽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