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带没带房卡?”
    “说起来不就更奇怪了,我拿房卡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差点就要下去让前台来看看,就看见了厄洛斯,”看着陆昀川的视线跟过来,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哦不,姜先生。”
    “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前台姐姐告诉我的,那天我刚好看见他进公司大楼。”
    陆昀川沉默一会,“他跟你说了什么?”
    “事实上,你应该不会相信,但他确实什么也没说。”
    “哦有一句,麻烦我照顾好你。”
    “我见到桌上的药,就想着你已经吃过了。于是去房间找了被子搭上……”
    “yun,你们玩得有点野啊。”尤安从沙发缝了用手挑出一根领带,抬眉似笑非笑。
    “不是……”陆昀川解释不清,索性,“扔了。”
    尤安捏着中间悬在垃圾桶上,“你确定?”
    歪过头仔细看细线工艺,“好像……不便宜哦?”
    陆昀川走过去从他手里扯过来,团成一团随手把药倒出来塞进塑料袋里。
    尤安摊手耸肩,“正好,再吃一次药吧,吃完得量一□□温。”
    温度三十七点几,已经比昨天好太多。
    “ok,你已经不负众望地快要痊愈啦,我还要进卧室补一会儿觉,你用不用?”
    陆昀川摇摇头。
    “嗯哼,那就请你照顾好自己吧,暴躁的heart-throb(受欢迎的人)。”
    “你说什么?”
    尤安瘪嘴做了个鬼脸,然后逃似地进了自己的卧室。
    陆昀川看着不成形的领带,总能回想起自己被姜野捏紧的手腕,眉头紧锁,皱得很深。
    其实尤安还落下了一块方巾,陆昀川也把它扯出来放一起。
    抬手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袖扣被人摘了。
    第54章
    左右不可能是袖扣自己长腿跑了。
    反正也是他的,就当物归原主了,无所谓。
    因为“伤残”外加生病,陆昀川这几天都待在酒店几乎不出门。
    总算是好好遵守一个病人应该做的事。
    安市好玩的地方很多,陆昀川不愿见尤安整天都陪自己窝在酒店。
    主动提出带他去逛逛。
    “砰”地最后一声枪响回落。
    “哇唔,六个脱靶,四个八环,还不错,就是有失水准。”宋昱抒揶揄道。
    这人一听要带尤安出来玩,说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陆昀川衣服还没换好,人就已经在酒店楼下等着了。
    陆昀川放下半自动手·枪,转了转左手,好久不玩,上手找了找手感。
    右手好了很多,但是无名指弯曲还有些费力,所以带了个黑色的指套固定。
    他单手摘了护目镜和耳罩,对着尤安道:“进去玩玩?”
    “那感情好,尤安弟弟我陪你玩。”
    陆昀川凉凉地瞥了一眼宋昱抒几乎揽住整个整个肩膀挂在尤安身上的手,眯了眯眼,示意他注意分寸,点到为止。
    “什么眼神,什么眼神?”
    宋昱抒走过来轻声附在陆昀川耳边从唇缝里吐出气声,咬牙道:“他是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还能把他吃了?我也很挑人的好吧。”
    “哦,”陆昀川语气没带愧意,“最好是,去吧。”
    他想教尤安射击,还不知道谁教谁。
    陆昀川也不是担心宋昱抒想泡尤安,没这个可能,只是提醒他注意亲密距离,不过看起来尤安也不在意,随他了。
    谢绝了馆长体验其他枪·支的邀请,陆昀川自己坐在了外面,隔着隔音玻璃看着里面打打闹闹的人。
    尤安是才过了二十一的年纪,宋昱抒则是心理年龄可以减十,两人能够玩在一起,不奇怪。
    二十一岁,那对于陆昀川来说,也有一点特别。
    那时候的他还在学校里,抓住最后一点青春的尾巴,对着毕业后的生活一片茫然,但还是要在人前装作很自信的样子。
    不为别的,因为他是陆定远的儿子,名义上被大家误以为的。
    即使是他当时忙着做毕业课题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但后来的成为优秀代表对他来说也远远没有达到难以忘怀的地步。
    ——那年,是他第一次见到姜野。
    找到姜野的消息先于见面的一年前,时至今日,陆昀川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在自己最忙的时候去看人一眼。
    鬼迷心窍了吧。
    那个时候,直播经济还没有兴起,所以姜野还只是一个辍学打工的乖乖仔。
    也不是很乖,起码对于一直名列前茅的好学生陆昀川来说,一头黄毛的姜野就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异类。
    他的发色让长到二十一岁从没出过圈的陆昀川第一反应是皱眉,再一个,就是质疑染过的头发摸上去是否还有看起来的蓬松感。
    虽然,看起来确实毛茸茸的,和旁边的蹲在地上的金毛简直是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好像很招小动物的喜欢,身边这么一会儿就围上来了好几只流浪猫,不知道是不是觊觎他手上的冻干和猫粮。
    姜野装罐头的一次性餐盒还用了牛奶化开。
    流浪猫的警惕性都很强,尤其是打头的奶牛猫,几乎吃一口就要抬头起来看一眼。
    陆昀川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猫进而引起姜野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