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体质可远远不如醉月浮,脆弱的喉咙立刻被磨尖的石头割开,霜棠用手狠狠一搅,那个流浪汉不多时就断了呼吸。
    他溅了满身的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也沾满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 几乎将那双粉色的眼眸都给映红。
    像是一头凶狠的狼崽子,杀性毕露,不将敌人的喉管咬断誓不罢休。
    剩下的流浪汉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也顾不上眼睛的剧痛, 连滚带爬摸着瞎想要逃离这里。
    “疯子, 疯子!”那个带头的流浪汉惊恐无比, 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几个人居然还弄不过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不就是抢你点吃的, 你至于吗!
    为了一口吃的不要命了, 怎么会有这种疯子!!!
    霜棠追到那个领头的流浪汉身后,石头尖端直接没入后心。
    他力气不够,没能完全刺进去, 就又想要补上一下。
    “啊啊啊啊!”领头的流浪汉惨叫声凄厉无比, 他被身上的剧痛、眼前的黑暗以及身后的疯子吓得腿彻底软了,像是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四肢并用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我不想死呜呜呜......”
    流浪汉哭得鼻涕乱飞,眼眶里面血不停地淌,甚至还在给霜棠磕头,看上去好不可怜。
    霜棠神情未变,没有因为对方的求饶产生任何的犹豫,抬手就要重新刺下去,对方瘫软的姿势刚好方便了他动手。
    然而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禁锢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霜棠立刻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醉月浮。
    对方换去了那身沾满鲜血的红衣,换上了白金色的长衫,一头墨发也用白玉簪挽起,腰封上挂着玉佩,看上去清雅俊逸,像极了画中的翩翩如玉公子。
    醉月浮特意换得这一身,这是他当年遇到阿棠的时候穿得那一身。
    但霜棠显然没有去在意这个,他用力挣扎,却无法动摇那光芒分毫。
    凡人与修真者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天堑。
    感受到了威胁的狼崽子嗞出尖牙,那双本该漂亮无害的粉眸只有戾气,“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有个还剩下一只眼睛的流浪汉见此立刻朝着醉月浮下跪,“仙长救命啊,救救我们,他是魔头,是魔头,他要杀了我们啊!”
    “您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其他的流浪汉见此也瞎着眼睛求救,那名濒临死亡的领头的流浪汉更是在地上蠕动着哭求,求醉月浮救他们一命。
    霜棠死死盯着醉月浮,没有去辩解自己为什么要杀人,只有对自己弱小的痛恨。
    如果这个会法术的人要帮他们,那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弱小就是原罪。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醉月浮松开了那光芒,然后将立刻要下死手的霜棠手中的石头夺下,转而蹲下身将人抱进怀里。
    “有没有哪里受伤,让师尊看看。”醉月浮紧张地检查起霜棠的身体。
    霜棠身体立刻僵住了,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摸上自己,思绪都空白了一瞬。
    从来没有人跟他这样亲近过,也不会用这样温柔的力道触碰他,不嫌弃他脏就不错了,才不会靠近他。
    “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师尊,我也不是什么阿棠。”回过神来的霜棠推开醉月浮。
    注意到自己将血沾到了对方浅色的衣衫上,顿时生出莫名的不自在。
    那衣服看起来就很贵,比他的命还要值钱多了。
    “你如果不是来救他们的,那就让开,我要杀了他们。”霜棠又重新捡起那块石头。
    有流浪汉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向外逃,结果巷口突然出现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阻断了他们的生路。
    “仙、仙长?”那个流浪汉哆哆嗦嗦转向醉月浮,脸色灰败。
    醉月浮又一次靠近霜棠,想要伸手去摸摸小孩的脸,可是被拍开了。
    忍下心中的酸涩,他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们是不是欺负阿棠了?”
    霜棠皱眉,“我没有名字,我不叫阿棠。”
    他没有要回答醉月浮原因的意思。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可以自己解决,哪怕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
    他不喜欢将苦难说给旁人听,换来的怜悯与同情只会让他恶心。
    虚伪。
    但是霜棠不说,醉月浮也能猜到。
    他曾经遇到阿棠的时候,阿棠就是因为被抢食物而跟别人打架。
    侧眸看向那几个恐慌不已的流浪汉,醉月浮指尖亮起灵力的光芒,几道剑气斩去了那些人的双臂,然后将人丢了出去,引来街道上的尖叫声。
    霜棠朝外走去,醉月浮立刻拉住人,“阿棠你要去哪里?”
    霜棠冷淡:“把他们拖回来,杀了。”
    “他们没了手臂,很快就会死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霜棠甩开醉月浮的手,“假惺惺的。”
    醉月浮怔在原地。
    霜棠匆匆出去,花了好大力气把那几个是他好几倍重的人拖回小巷,然后朝着每个人的喉咙捅了一下,直到他们彻底死亡,才收回了视线。
    自始至终,醉月浮就在一旁愣愣看着。
    他从小身居高位,更是天纵奇才,自三岁开始修炼,年仅十八就问鼎仙君之位,所有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从没有人敢忤逆他,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结仇。